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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房間的正門開啟了。一團黑色的東西在房間裡閃過。三名探員立時靠到門口兩旁,伸手摸著腋下的槍柄。
「別緊張。是貓兒。」龍格雷沒有任何防備地直走進陰暗的房間內。暖氣仍然開著,說明了貓兒確是房間的主人飼養。
龍格雷把一盞壁燈亮起。「你們不用進來。太多指紋的話,蒐證人員要多花許多工夫。」
房間非常簡陋。單人床上的被單很凌亂。飯桌上堆滿速食品的包裝紙和空酒瓶。盛著咖啡殘渣的紙杯旁散佈幾顆藥片——龍格雷一眼看出那並不是迷幻藥,而是頭痛藥。
盥洗盆前只有牙刷、牙膏、肥皂與一柄刮鬍刀。刀片用了最少兩個星期,帶著少許血跡。
然後龍格雷看見了那些令老房東驚慌得報警的東西:其中一面牆壁上,貼滿了因為溼氣而微微卷曲的剪報。
「傑克二世捲起恐怖浪潮」、「冬季開膛手:人 ?'霸氣書庫'怪物?」、「蘇格蘭警場加入調查傑克案」、「第十二名刀下亡魂:傑克這次會罷手嗎?」、「傑克二世:千禧年狂熱的產物?」……
龍格雷撫摸下巴叢生的鬍子,微笑搖搖頭。這房間的狀況,跟他在市警總局內的臨時辦公室幾乎一樣——差別只是牆壁上沒有貼著警方蒐證人員拍攝的現場照片。
龍格雷很想從口袋掏出菸斗來燃吸,但在這兒不行。他拿下眼鏡,用深藍色的領帶把鏡片上的霧氣擦乾。
——難道就是這個美國人嗎?……
「他隨時會回來這兒。大衛,你跟房東到外面的汽車裡把風,一發現那個美國人回來就通知我們。」龍格雷下了命令後,繼續檢查房門裡的東西。
龍格雷隸屬蘇格蘭警場。就應付心理異常暴力犯的經驗和知識來說,全英國已找不出第二個。(文*人-書-屋-W-R-S-H-U)
自從被派到倫敦來以後,龍格雷每天都最少接到上司三通電話,催促他務必在聖誕節前把「開膛手傑克二世」逮捕歸案。
毫無意義的命令。
為了避開記者的跟蹤,龍格雷特意穿上最舊最髒的衣服,不刮鬍子,把自己裝成三流警探的模樣。就算市警總局內,也只有少數高階警官和一起辦案的探員知道他是來自蘇格蘭警場的人。
假使有記者逮上了他也問不出什麼——他所知道的線索根本比媒體多不了多少。他只能夠期待這個「開膛手傑克二世」不要停下來。
這當然不是作為執法者應有的想法。可是追緝精神異常的連續殺人犯往往就是這麼一回事:只能夠等待「他」犯錯。
可是「他」沒有。沒有目擊者、沒有指紋、沒有遺下兇器——事實上法醫至今仍無從確定「傑克二世」使用的是什麼刀子,恐怕是自行打造的吧。
龍格雷一直想:「他」會像一百一十一年前的「老大哥」般突然收手嗎?
一八八八年那個恐怖的秋季,「開膛手傑克」殺害了四至七個(也許還有更多)妓女後便銷聲匿跡,直至今天也沒有人能證實他的身份和動機。
一九九九年的「傑克二世」就跟「老大哥」一樣,每一次犯案的手法都比前一次殘酷,給人一種似乎在學習如何肢解的感覺……
第十三個——也就是最近一個受害者是二十八歲妓女蕾絲·柏格,外號「噗噗」(因為喜歡嚼口香糖)。龍格雷從警十九年來,這是花了最長時間檢視屍身的一次。
當時龍格雷的第一個感覺是:蕾絲的身體被整個「翻開」了,所有內臟——包括腦部——都置於面板之外。切割頭蓋骨和肋骨理應花費許多時間,「傑克二世」卻能夠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於布里特徑街道上從容行事。
從現場環境推斷,排除了兇手在別處殺人、肢解後移屍的可能性。陳屍處就是殺人現場。那兒距離牛津街鬧市才不到半公里,屍體被發現時仍有微溫。
殺人手法也跟百年前的初代「開膛手」相同:先把受害者勒至死亡或昏迷,然後一刀割斷咽喉——兇手的臂力十分驚人,其中三個死者就因為這一刀割得太深,整個頭顱都掉了下來——再逐步肢解。法醫從切割手法推斷,「傑克二世」也是左撇子。
當「開膛手傑克二世」這個稱號開始流傳時,龍格雷已猜到那些小報會創作出怎樣的故事。果然不久後,《太陽報》的頭條是:「傑克二世:百年前開膛手的輪迴再生?」
龍格雷肯定「他」是個模仿者。就像UFO和肯尼迪總統遇刺案一樣,「開膛手」懸案發生後這一個世紀裡,漸漸衍生出「Rip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