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2/4 頁)
守舊丘……”
一曲已畢,女子掏出錦帕,悉心擦拭慕容英的額頭,儘管以慕容英的功力,這樣的劍舞根本沒可能讓他流汗。
“小英兒,有幾年沒有枕著姨娘的膝頭睡覺了?”
“五年多了吧,應該自十四歲起就沒有了。”
“是啊,說自己有武功,不怕黑了,可是做了惡夢,卻還喊姨娘呢……”
“姨娘,你偷看我……”
“我擔心你睡不著。”
她是擔心我,所以自己睡不著吧……慕容英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提起這些事情。
“今晚……枕在姨娘的膝上睡吧。”
隔著厚厚的錦袍,慕容英的臉仍然能夠感覺到膝頭傳來的溫暖。他佯裝熟睡,卻暗暗提氣,以免壓疼了姨娘的腿。
女子的手輕輕劃過他的臉頰,勾勒出俊朗挺拔的線條。昔日瘦小愛哭的男孩,如今已經變得偉岸堅毅,自己還在擔心他什麼呢?
不,不僅僅是擔心他的安全,擔心他的生活,更擔心的,是他從此不再回來,是他忘記了自己這個姨娘,是自己失去了生活的依靠。
什麼時候起,他成為自己心中的支柱了呢?也許是他擊敗來提親的慕容鐵那一刻,也許是他驕傲地宣稱自己成年的那一刻,也許就是他某一日攙扶自己一下或是溫暖地對自己微笑的那一刻……
外面的花花世界,會讓他流連忘返麼?有了嬌妻美妾之後,他還會看一眼衰老的姨娘麼?相似的疑問,在心中百轉千回,卻害怕觸碰心底深處的那個答案。
天還未亮,慕容英便悄悄起身,踏上了行程。他努力剋制自己,不去回頭看那張美麗的面龐,卻因此錯過了那兩行盈盈清淚。
第二節 衣帶漸寬終不悔
衣帶漸寬終不悔
??柳永?蝶戀花(注一)
春桃夏蓮,秋菊冬梅,在院中次第而開,終又零落成塵。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女子攬鏡自顧,悉心尋找眼角邊的皺紋,卻一無所獲。
是他先回來,還是我的顏色先衰呢?這是她每天都要問自己一遍的問題,不過至今也沒有答案,因為他沒有回來,她也似乎沒有衰老。
但我一定是在衰老的。她幽幽嘆了一口氣,又開始重複每一天的工作:打掃他那完全沒有灰塵的房間,把他的衣服拿出去曬曬,將他桌上那本攤開的書翻到下一頁,再到院中彈兩首他愛聽的曲子,做兩道他喜歡吃的菜……
一切和三年前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缺少了他的存在而已。
別來幾度春風,又是桃李芬芳的日子了。
“三年,我一定回來。”
言猶在耳,可現在已經三年了,他的人呢?日日失望,卻又日日期盼,天邊的歸舟,已不知被自己誤識了幾次,夜夜長伴她的,仍是那一支孤獨的紅燭,默默垂淚到天明。
如果他不回來,那就是說他已經在江湖上揚名立萬,身不由己,我應該替他開心才是。清明節去拜祭慕容英雙親的時候,她這樣開解著自己。
“英兒與我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我現在思念他,沒有什麼不妥的,姐姐,你說是麼?”她怔怔地對著那一?黃土,在心中隱隱的,卻是另外一種聲音。
英兒,我若不是他的姨娘,會不會更好?
高傲的血脈,使慕容氏很少與外姓通婚,族內結親,成了他們的傳統。而英年早逝,也似乎成了慕容家族的通病。
女子的父母就是如此,所以她少時即孤,便住進了慕容英的家。她的名字,叫做慕容蘭。
幾年之後,慕容英的父母又重複了這個軌跡。從那時起,慕容蘭這個名字,就極少再有人叫了,幾乎已經被她自己忘記。
如今,她不由自主的討厭起這個名字。
如果我不姓慕容,甚或只要我不是慕容蘭,那我和英兒……
她努力想要把這個荒誕的念頭驅逐出去,可是反而卻愈加清晰起來。
許多年來的往事,在腦海中一幕幕閃過,她發現自己最先想到的總不是如何照料慕容英,而是慕容英保護自己的那些情景。
對著來提親??甚至可以說來搶親的登徒子,他橫劍在手,“誰要帶姨娘走,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瘦小的身影,卻讓一眾紈絝子弟望而生畏。
自己生病的時候,他總是衣不解帶,晝夜不眠地照看,親手熬藥煮飯,還曾在夜裡冒著大雨來回百里之外,只為城中藥鋪缺少的一味藥材。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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