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3/4 頁)

幫我毀了它。”

連玥眨著眼睛，將手放在石頭上，最後一次問道：“不後悔？”

我點頭，咬唇，神情堅定。

石頭在連玥的掌力下化成了齏粉。其實，我早該毀了它的，我不該貪心，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我再也不敢了。

看著粉末散落一地，我無聲的笑了。這次，再也不會有人因為花顏咒而離開了，真好，真好。

…

涼涼的風從山崖對面吹來，拂亂一地的荒草。瑤惜師姐站在我身邊，向我說著當日發生的事：“那日我隨意走著，接著就看見裴景軒了，他不是在裴家滅門的時候死了嗎？所以我覺得很奇怪，就跟了過去，沒想到竟然聽到了他和別人密謀叛亂的事，更知道了原來他沒有死是因為效忠了自己的仇人。我本來想離開，誰想到剛走開一步，就覺得有劍氣從背後襲來，我沒來得及躲開，最後就不省人事了。宜商趕來的時候，我只能來得及說清楚情況，然後就昏死了過去。我以為自己會死掉，可是當我第一眼睜開看到宜商的時候，我以為這是一場夢。嫣嫣，你知道嗎？我好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要被宜商救活？可是宜商既然救了我，我就不會辜負他的心願，我會好好活下去，和孩子一起，替他幸福的活下去。”

這世上，有時活著比死更難。看到瑤惜師姐眼中閃動的堅定的光芒，我突然覺得不那麼難過了。

佛說：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正是因為有了這麼多愛愛恨恨，所以我們才會悲傷。如果有一天我們將所有悲傷化為力量，替逝者活下去，是不是又是另一種境界呢？

我突然想到了長伴青燈古佛的容容，她當初不忍心親自送蕭銘離開，所以選擇了暮鼓晨鐘，將所有的悲傷都寄予對佛的虔誠中。

蕭銘死了，可是卻在她的心中長生。那份刻骨的愛戀，因為有了佛語的重新解讀，日日夜夜，至死方休。

所以，她不會再寂寞，愛人也不會再分離，無論日後她走到哪裡，他永遠都在她心中。

離開前，宜商對我道：“替我向爹和娘說清楚一切，最後的幾日，我會好好的和瑤惜在一起，姐，別忘了，日後清明的時候給我上一炷香，告訴我，你們是幸福快樂的。”

我垂眸，收起所有悲傷的淚意，低聲道：“宜商，你放心，為了你，所有人都會努力去快樂的，還有你的孩子，他一定會快快樂樂的成長。”

宜商笑了，笑容被風吹散。

往山下走的時候，我一路都是沉默無語，走過一片桃園的時候，桃花盛放，灼灼其華。我停了下來，目光迷失在那片粉紅色的海洋中。

連玥嘆了一聲：“嫣嫣，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本教主的肩膀可以免費借給你的。”

“嗚……”我趴在他肩頭，終於放聲哭了出來。我不夠堅強，永遠都不夠堅強。

連玥嘖嘖嘆道：“真沒形象啊，虧本教主還這麼喜歡你，本教主的腦子是被門夾了嗎？”

我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你知道嗎？宜商曾經說過，但凡喜歡我的，腦子不是被門夾過就是被驢踢過。”

連玥的臉黑了。

我抹了抹滿臉的淚水，豪氣道：“我們下山去，江湖兒女就該有江湖兒女的樣子，哭哭啼啼算什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況且他是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決然赴死，這樣的氣度令人敬佩，果然不愧是我花含嫣的好弟弟！”

…

離別不可避免，五日後，我們把二師姐接回了花府。因為害怕她見了傷心，就簡單的把宜商的喪事辦了。

下葬的那一日，天空飄起了小雨。遠山青翠朦朧，雲霧繚繞，看不真切，風中迴盪的是離別的哀曲。

怎能不傷悲？怎能不錐心？

想起宜商抱劍而立的樣子，想起他充滿明媚的笑臉，忽而，眼前的浮影散了，化作天邊的雲彩。

我站在山腳，看那漫山的縞素。老頭的背影隱匿在陰影中，蒼涼而獨孤，這時我才發現，他真的老了，經不起太多的離別。母親緩緩走到他身邊，望著宜商下葬的方向，默默垂淚，忽又將頭埋進了老頭的懷裡。

看不到二師姐，我知道她一定躲在一個地方與宜商做最後的告別。

用生命換來最後幾日的相聚，於宜商來說，是值得的，所以他一定是滿含著微笑離開這個世界的，我們又何必悲悲慼慼，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應該開心啊，應該開心啊……

頭頂忽然出現一把紫竹傘，我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