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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忍清晰可見,遇鬼殺鬼一個不留。他宛若被下了咒一般,不曉得該如何收手,將他的冷血透透徹徹一覽無餘地展露在我面前圖。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闌休是尾只懂溫柔風情的蛇兒。可就算突然之間變成這副模樣,我亦覺得可以接受。
後鬼族鬼君不敵闌休,為了逃命將所有一起進退的鬼族送到闌休與我們魔族的劍口下,只為了爭取一點時間來溜之大吉。
此種做法雖忘恩負義,但他還是做到了。成功地逃跑了去。
碧引劍一滴一滴滴著粘稠的血。我盯著闌休的劍尖,默默地數著他的碧引劍究竟滴了多少滴血。
“可是被我嚇到了?”他輕輕柔柔地問我。
我仰起頭去,天邊的夕陽被染成了血紅。他逆著光,側臉沾上了幾滴鮮血分外妖嬈,一身墨綠的衣袍血跡斑駁,顏色變得愈加深暗了些。
“你這樣還不能嚇到我”,我搖頭,老實道,“我覺得你很英勇,為救我立下大功,父尊會好好獎賞你的。”
他走到我面前,長臂一攬將我緊緊抱進懷裡,一手拎著劍,就這樣一步步走回了魔界。他似真似假道:“可是你嚇到我了。”
彼時我正值人界女孩十三四歲時的光景。我摟緊闌休的脖子,伸手去抹掉他麵皮上的血,道:“莫怕,我長得又不嚇人。”
現在想來,當初我並未做出什麼出格驚人的舉動,反倒是闌休性情大變。可我仍舊是想不明白,我都未曾覺得他嚇到我,為何他卻說我嚇到了他。聽起來委實頗有一些惡人先告狀的意味。
這些往事本不值一提,可實在是又不得不提。
因為鬼族投靠了仙界之後,鬼界變成了仙界的冥界,而鬼君變成了仙界的冥主。又是一場故人相見。
我與火夕到達冥界,站在黃泉河岸。冥界渾濁的天帶著灼燙的紅。
(二)
黃泉河很寬廣,對面的光景顯得很渺茫。但儘管如此,在這冥界的天被燻紅的背景之下,仍舊是隱約看得見對岸急速奔走的人影。
這黃泉河似顯得頗不寧靜,由彼及此漾著一圈圈的漣漪。有人撐著一隻小船,在河面上飄飄蕩蕩,緩慢地向我們靠近,來渡我們過河。
我眯著眼睛望著那小船,覺得它在這樣一條波動的巨大的河裡遊走,形容艱難而孤寂。若要一個不小心,便會翻扣進河水裡。
我道:“火夕,時至今日,你我將同上一條船,你就沒有什麼該向我坦白的事情嗎?”
“該向你坦白的事情?”火夕尾音拔得稍高,“我不記得我有什麼是瞞著你的,但你可以提醒一下我。”
他神情很認真,不像是在說謊。遂我提醒他道:“在凌霄殿上看著那麼多神仙向你行大禮呼你一聲‘火神殿下’。”他這個官很大。
火夕“嗯”了一聲。
我便問:“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火夕淡定如斯道:“因為我是天帝之子,九重天至上的萬神之首。”
聽到這個答案,我久久沒有回覆他。我覺得眼下我這樣保持沉默是正確的,因為他至今才親口告訴我。
於是當火夕問我為什麼不說話時,我答道:“我決定生你的氣。”
他啞然失笑:“你在怪我沒有告訴你這個?”
我點頭:“是的。以前我問你為什麼大家都叫你‘殿下’時你沒有告訴我實情,你騙了我。”
火夕似笑非笑地挑挑眉,道:“我以為‘殿下’這個稱呼多少是有些不同的,哪個都曉得這‘殿下’二字不可隨意稱呼,我就算不說你也會知道。怎麼,結果你卻不知道麼,果真只是以為‘殿下’要比‘神君’二字聽起來英氣?”
他那戲謔的眼神裡,明晃晃地寫滿了三個字——你真笨。
這時小船遊了過來靠了岸。撐船的是一位滄桑的老嫗,手裡拿著漿恭謹地作了一個揖,道:“兩位仙客請上船罷。”
火夕沒多停留,先我一步踏上了小船。小船在水裡搖晃了幾許。
我跺腳悲憤道:“我就是覺得你誆騙了我!你還不承認!”
他轉身朝我伸出了手,笑道:“還不過來。船馬上要走了。”
這廝實在是可恥。我憋著十萬分的不滿匆匆上了船。暗自咬牙不與他多說一句話。他坐那頭,我便坐這頭。
委實不是我有多小氣。只是我覺得大抵被騙了之後都會是這副反應。雖我也沒有多生氣,但總歸是要做個樣子。
結果火夕見我沉默,亦跟著沉默。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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