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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正巧,此次歡迎會趕上了人界的清明,因而好吃的好玩的額外多,銀箔錢灰亦多。人界燒的符紙黃錢,皆能化作灰飄到冥界。
哪隻小鬼有人界的牽絆,那捎來的銀箔錢灰便會自那小鬼頭頂撒下。這是福氣,並非每一隻小鬼都有這樣的福氣。
在冥界,有人牽掛即便是福氣。這麼看來,其實鬼族也有些可憐。
原本這冥界並沒有與人界連通,是在冥界投靠仙族之後,仙界才讓冥界司這樣一個小小的職能。
冥界的街道很寬敞,兩邊皆擺滿了攤子。街道外邊,是從黃泉河那裡引過來的一條小河。偶爾銀箔錢灰飄進那小河裡了,河水最終匯入大河裡,亦能給大河底下那一堆數不清的森森白骨一點慰藉。
火夕對這個歡迎會不抱有什麼興趣,自然我除了能逛的逛一逛,能吃的吃一些,也就沒有別的興趣了。然火夕卻不准我吃這歡迎會上的東西,大抵是在銀箔錢灰的渲染之下,那些東西不乾淨。
冥主帶路,火夕牽著我一路百無聊賴地隨意逛一逛,算是給了那冥主莫大的面子。
冥主麵皮上掛著居功自傲的神色,約摸是覺得他能領著仙族來看他將冥界治理得多麼的井井有條是一件極其有面子又能襯托自己豐功偉績的事情。火夕對待這個冥主甚是清淡,冥主總要找個人傾訴,遂隔著火夕問我:“錦公主頭一次來小仙冥界,可覺得有什麼趣味沒有?”
我拍了拍滿頭的銀箔錢灰,道:“甚有趣味。”頭一次來冥界,若非迫不得已我想我是不會開這個頭的。但既然他這麼問了,權且給他一個臺階。
冥主不明意味地笑:“錦公主喜歡就好。小仙覺得與錦公主頗有眼緣,此次又得公主大恩,真真是小仙修來的福氣。”
我亦笑道:“哪裡哪裡,冥主太客氣。”
冥主似認真地沉思了一會兒,道:“不知錦公主可否容小仙斗膽問一句。”
一直沉默的火夕忽而冷冰冰地看了冥主一眼,嘴角溢位幾個字:“哪裡來的膽。”
頓時就將冥主斥退,連連道:“不敢不敢,是小仙太唐突了。”
越是這種時候,我與火夕站在一起就越能彰顯我的度量。我道:“冥主想問什麼不妨直說。”
他眼神若有若無地瞟了瞟火夕,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小仙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錦公主?”
我眯著眼睛笑問:“為什麼這麼說?”
冥主道:“沒有,就是覺得有些許熟悉。”
我掀起眼皮看他,恰巧看見他也正看著我,一雙眼睛滿含深意。說這話不知他到底是在提醒火夕還是在提醒我。我鎮定道:“如此說來,五湖四海我常年在外玩耍,說不準在這之前我還真與冥主打過照面呢。”
後見火夕實在是不歡喜得很了,冥主識相地閉了嘴沒再與我交談。火夕手上的觸感溫溫滑滑的,我搖晃著他的手,道:“你莫要板著臉,笑一個。”
火夕看了我一眼,不說話,也不笑。
(三)
就在此時,有一隻小鬼急匆匆地跑來向冥主報告,道是街頭那邊有小鬼因銀箔錢灰的爭奪打了起來,加入的鬼族越來越多,已經變成了群體鬥毆事件。
這種情況本不用冥主親自處理,只可惜冥主他人都已經在這裡了,不親自處理一下又顯得他這個官當得不稱職。遂不多思量,冥主便對著火夕與我作揖道:“殿下,錦公主,下官去看一看就來,暫時先失陪了。”
火夕這才一本正經道:“冥主且去便是,本殿與錦公主可自行遊逛。”
等冥主走了之後,火夕才漸漸與我說起了話來。我看著街道兩邊琳琅滿目的東西,道:“你好像不喜那隻冥主。”
火夕明言不諱:“很不喜。”
我道:“在遇上你之前,我當真有五湖四海皆跑過,他說我很眼熟,說不定我真見過他,你怎麼不聽他好好說。”
火夕帶著個人成見道:“大抵是個美麗的仙族女子,他都會覺得眼熟以為在哪裡見過。”
我聞言問:“你的意思是我是個美麗的仙族女子嗎?”
火夕無奈地瞥了我一眼:“我說的重點不在這裡。”
在閒逛的時候,火夕陸陸續續地向我說了些這冥界的這位冥主的光榮事蹟。大抵是他自投靠仙界以後,每每遇見一位仙界的仙子皆會心神盪漾,於是腆著臉皮去求天帝賜婚,將他看上的哪個美仙子賜給自己,愣是害得人家美仙子再不敢打冥界路過,整日惶惶躲在仙宮裡不敢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