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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與我說:“自古剜心頭血就是一件痛苦非凡的事情,幾欲剜心而不得。流錦你需得承受這般痛苦七七四十九日而不間斷,受不受得住?”
我手指自火夕唇邊撫過,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是我受不住的。”我掀起眼皮看了看羲和,復又看了看闌休,微微笑道,“這七七四十九日,便讓我一直與他一起睡在這裡罷。”
闌休低著眉不語,羲和便應了我好。
(六)
後我抽出小寒刀,褪去幾層繁雜的衣裳,將小寒刀伸進裡衣裡的心口處,咬緊了牙關稍一用力,小寒刀的刀尖便穿破了我的皮肉,刺入到我的心窩子裡。那裡,生長著一顆玲瓏心,刀尖又在那顆玲瓏心上,輕輕劃開道小口。
只那一下,霎時我感覺我整個人都疼痛得麻木了。
一粒鮮紅的血珠自我心口裡飛了出來,我看著它飛落在了火夕的唇上。繼而……細小的血線同樣自我心口裡牽了出來,許多粒凝固住的血珠飛在火夕的身體上方,每個角落,最後緩緩下墜直至完完全全地沁入了他的身體裡。
淡淡的紅光開始籠罩著他,那紅光裡,平白無故讓我生起許多幻覺。彷彿又回到了從前九重天上的那座巍峨的焱採宮裡,看見了焱採宮裡的火神,每一個神態都顯得那樣的真實,只要我走近一些伸手就能觸碰得到他。
後來,背脊一涼,我不禁闔上了雙眼,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昏沉之中。我知道,那是羲和讓我陷入沉睡,我說了我要在這裡陪他七七四十九日。
意識還沒完全消退,清然的氣息襲鼻,有人將我抱進了水晶棺裡,讓我躺在火夕的身邊。我依戀地湊過身子去,摟緊了火夕的腰肢。
上方,聽得羲和一句輕嘆:“饒是睡著了,每日你仍舊能感受得到剜心之痛。我們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別人代你承受不來這痛。”
再痛又何妨呢。手臂抱住火夕的腰的那一刻,我覺得我圓滿了。那樣就足夠了。
我慢慢開始沉睡,一重又一重的夢境接踵而來。夢裡,光景依舊,我卻很清醒,心口那裡的疼痛不斷地在提醒著我我是在做夢。
那日,天氣晴好,一池波光灩瀲。
小池塘裡的風拂過來,帶著一股怡人的涼爽。池邊的小亭子裡,火夕腿隨意慵懶地擱在亭裡的長椅上,修長的手指拈著一隻酒盞,眯著眼睛一邊歇涼一邊喝淡酒。
我便趴在石桌上,時不時伸手往果盤裡抓葡萄往嘴裡送。趁火夕沒注意我就抓一顆,火夕一看我我就佯裝吹風賞景。如此一來,一盤葡萄很快去了一大半。
那個時候,我剛來焱採宮不久,是火夕座下的近侍童子。
恰逢有仙婢來報,倒是幾位花仙子來了焱採宮,給火夕帶來了芙蕖花的花種。火夕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光池塘,似笑非笑淡淡道:“是該在這水裡撒幾朵芙蕖花,這光禿禿的沒個什麼景緻。”說罷便看著我。
我抓了葡萄黏糊糊的雙手在身上擦了擦,問:“你很喜歡芙蕖花嗎?”
火夕挑眉:“難道我不能喜歡芙蕖花嗎?”
我認真地看著他,道:“你若喜歡,我便去為你去花仙子那裡拿花種。”
他愣了愣,戲謔道:“流錦今日突然變得很乖巧,讓本君很不適應。”
我不知為何,驀地酸澀了眼眶,故意翻出一個大大的白眼,努嘴道:“作為神君的童子,這些事情都做不到那就白為神君的童子了。”說罷我急急轉身。
不想,心口突然疼痛得劇烈了些,我猝不及防,彎腰便捧住了胸急急喘息著。身後又是他懶洋洋見怪不怪的聲音:“莫不是又肚子痛了立馬要去茅房於是不能替本君去拿花種了?”
我咬咬牙,咧了咧嘴,道:“你怎麼知道。”
他說,這不是我一慣喜歡用的把戲麼。
(七)
後來,我發現了一個道理。即便是在夢裡,一想他就會心痛,不想便不會痛。只可惜,眼睜睜看他在我面前,我又怎能不想呢。
又怎能不痛呢。
他初初送我火雲鳳凰簪的時候,我們正欲前往妖界,中途在人界的小樹林子裡落了腳,他還做了烤肉給我吃。
暗夜裡,面前燃起的明亮的火光烘照這火夕的麵皮,襯得他俊美無雙。手中來回翻烤著肉,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我看著他,不禁連連咽口水。
他倏爾抬起眼梢睨了我一眼,狀似心情婉轉,問:“這就餓了?”
我直勾勾地看著他,胡亂抹了一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