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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無可厚非,因為有兩個人一人捧著一捧七彩的魚鱗,一人捧著一捧森白的魚骨,邊走邊抹眼淚。大抵這種悲傷是能夠傳染的,於是大家都沉默著,不多說一句話。
(二)
那魚鱗……委實是漂亮,且有些眼熟。眼熟得令我一看見就還能回味得過來方才火夕做的烤魚味道。
我實在不忍再看,挨近了火夕,細聲道:“那個魚……很貴麼?”
火夕道:“在荒海里像這種豔麗的七彩暖鯉千百來年孕育一條,如今在這谷裡也能見到,委實是新鮮。”
“那到底貴是不貴?”我堅持著問。
火夕淡淡瞥了我一眼:“龍族最喜歡養的寵魚,你說貴不貴。”
他仍舊是沒明確地說貴還是不貴,不過聽他的語氣必然是貴的。我憂鬱道:“你怎麼不早說……”
火夕想了想,道:“我早先沒說嗎?哦大概是忘記了。”
我帶著深深的鄙夷啐了他一口。如此一來,我不得不為眼下我水深火熱的處境而感到擔憂。恐怕這魚我是賠不起了……我弱弱地瞅了瞅一臉淡定自若的火夕,思忖著……若是將這廝賣了再賠呢?
唔恐怕還是很難說。
火夕冷不防出聲道:“你在想什麼?”
我老實計算著,道:“在想你值幾個錢。”
“嗯那你想出來了沒有,我到底值幾個錢,能不能替你抵那幾條魚命。”
我一抬頭,恰好對上火夕那寒磣磣的眸子,默默地遠離他一尺,摸摸鼻子道:“你、你你莫要這樣看我,我也不曉得,我先幫你問問行情。”
捧著七彩魚鱗的是位身材纖細與我一般高、且細眉目清秀雋美的……男人。男人生得這副模樣雖是不應該,但終究還是男人。
抹眼淚居然抹成這麼一副悽楚的模樣,簡直令我心生憐惜。
“這位小哥……”我遲疑著開口,他很不友好地瞪了我一眼,我便改口道,“這位兄弟……”他仍舊是不給我面子瞠了我一眼,我復又改口,“這位壯士……”
“壯士”這兩個字用在他身上委實不合適,但似乎他頗為受用,不瞪我也不瞠我了,背驀地挺得直了些,眼角淚痕未乾。
我指了指他手裡的鱗片,由衷讚歎道:“這種顏色的魚鱗真好看!”
壯士不說話。
我便又道:“你也莫要太難過,魚死不能超生……”
“魚死不能復生。”火夕笑著及時糾正道。
我連忙應和道:“對對對是魚死不能復生,你們莫要太難過。這些魚兒在死之前還不忘以身救人做大善事,好魚會有好報的!”
哪裡料到,壯士絲毫不領我的請,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火夕一眼,悲壯地道了一句:“蒼天明鑑,你、還有你,你們會遭報應的!”
壯士的話十分靈驗,很快我與火夕就遭了報應。我們被關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黑屋。
鎖門的正是先前那位泫然哭泣的壯士,這下他不哭了,上鎖的時候也利索歡快。罷後站在門外雄赳赳氣昂昂地與我們道:“你們吃了君上的魚,就等著君上將你們切成一段一段吃了罷!”
(三)
此時此刻,面對如此豪情壯志放狠話的壯士,我覺得我應該說點兒什麼。但一時之間我又委實想不出比壯士更狠的狠話來,遂清了清喉嚨,道:“這位小哥,噢不這位壯士,有什麼話不能商量麼。吃來吃去的這樣多不好。”
壯士一口拒絕,毫無商量的餘地:“沒什麼不好的!你們是逃不掉的!”
我悉心開導他道:“壯士你想想,我們吃了你們的魚,你們又吃了我們,是不是等同於你們就吃了你們的魚呢?其實魚最終不是我們吃的,而是你們自己吃的。”
沉默了良久,壯士悶出一句:“什麼意思?”
原來這苗條的壯士麵皮雖生得好,可惜腦子卻他不如麵皮一樣擺得上門面。但我很好心沒有戳穿他,只道:“你很想知道麼,你開啟門我就告訴你。”
哪想壯士他忒不識抬舉,趾高氣昂道:“你不說拉倒!等明日君上親自來收拾你們!”說罷他猛一腳踢在門上,嚇了我一跳來以此洩憤。
縱使再好的涵養如我,也被他激怒了,回踢了門一腳,大聲憤道:“你不是一個好壯士!”
壯士他對這個詞尤為敏感,大抵這個詞令他能夠抬首挺胸感受到了莫大的面子。一聽我如是說,他立馬就迫切地問:“我哪裡不好了!”
我不客氣道:“你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