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1/4 頁)
四肢百骸,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皆能被那天火給烤得焦脆,只需輕輕一碰就只剩下一捧灰!
斐澈意識漸漸渙散,她卻咧嘴笑,心想入得這九重天來是機緣,遭天火之劫是機緣中的必然,唯有遇上水神殿下卻是偶然。或許所有的機緣都只是為了成全那一次偶然。
因果迴圈,所有的事情都是要有代價的。
這便是她斐澈遇上茗閆應當承受的代價。
真好……若只是這樣,她就再不必想著他了……他固然美好,可只要一想著,就會如眼下被天火焚燒這樣,痛得很。
還只需一道天火就好,只需最後一道就已是她能承受的極限。終於可以解脫了……
忽而憶起,銀光閃閃的天河,茗閆安靜地躺在岸邊,以書皮掩著臉,腳邊放著一隻魚竿。他在悠閒地釣魚。
他問她,是不是忘記帶採水的水甕了。
其實她是偷偷來看他的。她說,小師父想向天帝討要她但被她拒絕了,因為她喜歡眼前這個人啊。
不經意間就說出口了,被理所當然地厭棄了。
此時此刻,斐澈突然又覺得有些幸運,還好當時說出口了,說給他聽了。否則今日煙消雲散後,就再也無法說出她喜歡她……
眼看著第三道天火席捲而來,斐澈始終垂著眼睫任由嘴角血流不止,纖細的雙眉緊緊糾結著顯然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然而,那道天火還沒來得及穿透她的身體,四周突然結起一面銀白色渾厚的光罩將她結實地罩了起來。
天火盡數撲在了那光罩外面,很快被上面的玄冰寒氣給抹滅了去!
斐澈躺進了一個溫溫結實的懷抱裡。有人拿薄涼的手指輕柔地替她擦拭著嘴角的血跡,帶著憐惜。
斐澈顫了顫睫羽,終究是睜不開眼簾來,以為自己已經變成了魂煙了,囁喏著問:“你是來帶我走的嗎,要帶我上哪兒去呢……”
“你想上哪兒我便帶你上哪兒去。”一道淺淺淡淡的聲音應她道。
斐澈說:“可是我現在很累,我哪裡都不想去……”
“那你便睡著罷,我等著你睡醒了。”
姍姍遲來的茗閆就那般輕柔地抱著斐澈,在他的玄冰晶罩裡替斐澈受下後兩道天火。四目之下皆是漫天荼蘼的紅火,唯有玄冰晶罩裡斐澈躺在他懷裡頭枕著他的臂彎,睡得安然……
(六)
據說九重天裡的司命星君很會司良辰吉日。他司定的我晉封仙界水神和與火夕大婚的日子是在一個月後。
今日司命星君領著若干小仙倌捧著莊重繁雜的衣飾來到了焱採宮。那是我與火夕的兩套喜服。
但火夕說我的那套喜服是他親手畫下樣式定下尺寸讓仙倌們裁製的無需再試穿,而他的那一套,他暫時有空就試穿了一下下。
隔著屏風,仙倌們在外等候著,火夕就硬拉我幫他更衣。近來這鳥兒尤為得寸進尺,好手好腳的,卻淨幹些使喚人的荒唐事。
火夕站在我面前張開手臂,眯著眼睛慵懶閒適地笑睨著我,顯然是在示意我給他脫衣裳。我一見他那***裡***氣的笑,就厚著老臉解開他的衣帶,一層一層跟剝蛋殼似的剝去他的黑色衣袍。
不過我想,剝蛋殼與剝衣服這兩者之間既是有相似之處又是有莫大區別的。這二者的相似之處在於裡面的景色皆是美不勝收;而區別就在於一個吃得一個吃不得。
我沉浸在這樣的思緒裡心不在焉地將火夕剝得只剩下裡衣,欲拿過一邊的喜服再一層一層給他穿上時,他道:“你在想什麼?”
我如實道:“我在想你不是隻鳥只是一隻鳥蛋該多好,還是煮熟的那種。只可惜你不是。”
火夕笑了笑,道:“那以往我還一隻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來?”
我愣了愣,問:“什麼時候?你以前真是一隻蛋啊?”這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但又的的確確是在情理之中。他本來就是一隻鳥嘛,自然要破蛋而出的。
我邊替火夕套上大紅喜服,聽他閒淡說道:“在出世化作人形之前,我在瑤池裡躺了些時候。”
我問:“有多少時候?”
火夕沉吟了下,無謂道:“大抵有八萬餘年。”
我大驚:“你怎麼那麼老?”
火夕低著眼簾,俊美不凡地一勾唇,道:“我看起來不老不就行了麼。”
我忍不住翻出兩隻白眼,看來這廝還是蛋的時候也一定是***氣側漏。我在火夕的中衣上繫上衣帶,再替他穿上外袍,理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