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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皺緊了眉頭,從他的臉色我不難看出,他覺得這件事非常棘手。
對於苗蠱,是自古以來便在民間流傳的一種巫術,起初只為了行醫治病,直到後來有人發現苗蠱之術能夠使得一些陰暗的目的達成,於是漸漸開始有人動了歪腦筋。
很早以前有人發現,穀倉裡的穀子在經歷一定的溼度後,會發熱併產生黴變,繼而生出很多小蟲。
好事之人將這些小蟲收集起來,放入器皿,後封閉,任其互相廝殺,當最終留存下來的唯一一個,視為蟲王,命名為蠱。
蠱的生命力極強,也非常難得,配以苗王家族及民間土巫的咒語,使得後期所煉製的“蠱”並不純粹以實體存在,例如蟲蠱,真正用於下蠱的或許是用咒牽制住的靈體,而蠱王也許只是讀了謹慎的蟲子或者蟲身體上的一部分。
漸漸到近代,尤其是發展到明朝末期,雲南當地興起一個特殊教派,專門以煉製蠱毒維生,他們行事非常詭秘,但大多卻是劫富濟貧行俠仗義。
苗蠱在那一時間段幾乎發展到最高峰,而現今所存的苗蠱術,大多零散流傳於鄉間遊巫,真正的高人多自由散漫,且在悟道之後便不再以蠱謀取自身利益,卻也不會刻意去除惡行善,他們生性灑脫,但若是遇到不平事,除非學藝不精,否則也必當拔刀相助。
清朝民初戰亂前後,苗蠱的精髓得以被一些優秀弟子留存,後期逐漸演變成為各種蠱毒,從昆蟲到貓狗,皆可煉蠱。
這些當然都是師傅告訴我的,這次這個石大姐顯然就是中了蟲蠱,嘔吐物裡的蟲子就說明了一切,但是無法解釋她發瘋的情況,所以師傅只得再度打電話給哪位黔南的蠱師,向他請教。
那個蠱師說,對於任何蠱,在沒有辦法解決的時候,就用聲音引,大部分蠱都會對清脆響亮的聲音有所反應,於是叫我師傅去村裡借來鑿石頭的氈子,加上一把鐵錘,教了我師傅一句基本的口訣,反覆不停地在中蠱之人身邊開鑿,以此來拖延時間。
師傅得留在屋裡幫忙穩住石大姐,於是去村子裡借東西的任務也就自然交給了我。
這個村子並不算大,但是當地人幾乎都是使用方言,而且苗家村寨的石頭路,走得讓我腳很疼。
先是語言溝通就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於是我只能連說帶比劃地跟他們借來了氈子和鐵錘,急急忙忙回到石大哥家裡的時候,看到石家的女兒坐在門口哭泣,遠處的雞窩邊,有一隻死掉的公雞,大概是她覺得自己家已經遭遇了太多的變故,現在連雞也被人蠱死了,想不過來吧。
依我的當年個性,一個可愛的女孩子獨自哭泣我是一定要安慰安慰她的,當然這其中有搭訕的目的,但是我是真受不了女孩子在我面前哭泣。
可是當時畢竟是在幫人消災,所以我也不敢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浪費什麼時間,進屋以後,我看到師傅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正用自己的指血在昏迷的石大姐的臉上畫著符號。
在我看來,師傅這樣的舉動是絕不正常的,師傅曾經告訴過我,一個跟鬼長期打交道的人,我們的命道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是被自己帶著走了歪路,也就是說,我們原本是好端端的一個人,卻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被迫進入了一個不屬於我們的世界裡。
對我們活人而言,鬼魂是不屬於我們的世界裡的,而對鬼魂來說,我們的出現同樣形成了打擾,所以說我們的命道在人道與鬼道之間,我們能夠接觸到大多數人無法接觸的一個世界,卻也在漸漸離自己的靈魂越來越遠,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們不是救世主,我們是生存在這樣一個夾縫裡,為兩個世界默默貢獻的人,每次師傅跟我說起這些,眼神裡總是有些無奈,卻又閃爍著驕傲。
而我之所以覺得師傅在石大姐戀上塗自己的血顯得不正常,是因為我和師傅這類人的血,好比佛家的金粉,道家的硃砂,
因命道的接近,對二道蒼生都有震懾的功用。與其說是震懾,到不如說是在威脅,是警告。
當師傅肯自己破指放血,更是說明了這次事態的嚴重。我太年輕,嚴重沒經驗,除了跑腿打雜,似乎也幹不了別的。
當師傅看我拿著工具進了屋,便後退到石大姐面前大約一丈不到的位置,然後在地上開始用氈子叮叮噹噹的敲打起來,一邊敲打一邊對我說,要我在房間的所有地面的角上釘上釘子,然後用紅線相連。
將打氈子的師傅和石大姐,以及我一起關線上圈裡,然後師傅要我跟他背靠背,把蠱師教給他的那句口訣傳授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