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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的。馮玉祥和蔣介石是多年的老交情,有些話也不方便明說,在馮玉祥離開重慶以後,蔣介石開始秘密查辦一些激進人士,很多都在十八梯附近被暗殺,然後丟棄在棚屋區的臭水溝裡。司徒指了指十八梯的方向說,剛剛我們來回走了兩次的那條路,底下除了那些被日本人炸死的亡魂外,還有不少含冤死去的民間志士。這也是為什麼我當初判斷十八梯的原因之一,因為這一代實在是怨氣很重。
司徒接著說,在上個世紀90年代的時候,本來有一次把十八梯的範圍納入了規劃,要整改美化。卻在開挖靠近較場口方向一側的背街的時候,挖到了一些當時被衝進下水溝,沒來得及被人運走的屍骸,施工的人認為這是件晦氣的事情,但是工程不能斷,就繼續開工。可是沒過幾天,施工隊就接連遭遇了怪事,有人晚上走在路上,會突然感覺後頸窩有人在吹氣,而且氣是那種涼氣。轉身一看卻沒人,還有施工隊的工人晚上突然冷醒,發現窗子邊上站著一些滿臉血汙,民國打扮的人。於是當官的認為大概是挖的時候動到邪物了,就找來道士做法,要超度亡靈,我就是當時受邀的其中一個道士。
獵鬼人長篇 29。二九
我聽到這裡,頓時對司徒肅然起敬,要他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告訴我們當時他來到這裡的時候,也是把這兒的一些歷史遺留問題告訴了僱主,並且那時候這裡的路更加爛,和解放前的區別並不大。他也曾用羅盤探路,發現滿滿當當都是冤魂,而冤魂那時的突然同時出現,是因為施工打擾了它們原本的安息。後來他和其他幾個道士送走了幾個比較厲害的,剩下那些雖然無害,但是早晚會弄出點動靜,讓周圍居民察覺到這裡突然鬧鬼,到時候勢必會造成流言四起,這些都不是當官的願意看到的,於是他們讓司徒等人想想辦法,司徒他們一商量,給出的結論是,十八梯的形狀從較場口到厚慈街,大路是比較筆直的一條,但兩側有很多小路,而且房子都是一幢一幢的單獨存在的,這就造成這條路看上去像是一根巨大的蜈蚣,周圍的小徑就是蜈蚣的腳。本來這樣的風水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因為挖到了遺骸,而導致了鬼事的發生,且一發不可收拾。我問司徒最後是怎麼解決的,他笑笑說,這就是風水的問題了,既然因為開挖而破壞了原來的風水,導致一些以前沒發生的怪事發生了,就要想辦法把這個漏洞給補上,就好像一個盆子裝滿了水,突然被人捅了一個洞出來,這時候你需要做的不是去追究捅出洞的這個人,而是想辦法要留住盆裡的水,唯一的辦法,就是補漏。司徒說,當時他們眾多師傅提出兩個方法,一個是將原有的下水管道重新按照易數風水來重新架設,鎮住地底,另外一個是架設電線杆,路燈等,好像扎針灸一樣,每一根的位置都是有講究的。鎮住地面,可保證十餘年的太平。胡宗仁插嘴問,才十多年時間,那十多年以後又怎麼辦?司徒笑了笑說,這不馬上又被規劃要重新整治建設了嗎?
我問司徒,那些當初沒被你們送走,卻被你們佈陣鎮壓住的冤魂現在怎麼樣了?他告訴我,十多年過去了,也許有些已經走了,也許有些還留在那裡徘徊,一次一次重複著自己當初死去的悲慘模樣,我們的佈局雖然鎮壓住它們不得在人間作怪,但終究也是非常可憐的。司徒說,不過他已沒有任何辦法了,因為戰爭和政治死去的人太多了,幾乎都是冤死慘死,如同地震一般,數量過於巨大,換成誰都沒有辦法一個一個帶走的,你看那些但凡發生過屠殺或人口大量死亡的地方,附近必然有用於鎮壓的東西,例如牌坊,例如八卦圖,或者石碑等等。你們也許不知道,就在我們身後的解放碑,年年都有人來湊熱鬧聽新年鐘聲,可是誰走到這解放碑埋在地底下的基座裡,曾經被水泥澆築了多少經書袈裟降魔杵進去?地下道的鑰匙多年來一直被市政的人掌管,如果我今天不告訴你們,你們會知道嗎?
作為重慶人,我熟知解放碑,只不過我對那四個方向容易迷糊。我也曾是新年湊熱鬧聽鐘的其中一人,我卻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踩在我們腳底下不遠的地方,竟有為了鎮住亡魂的秘密。
司徒把剛剛我標註了電線杆和燈柱對那張紙遞到我們中間,他已經用筆描出了一個看上去很像是七星陣的連線,因為我們本來也是估摸著畫的,不會非常準確,但求大致上誤差不大也就可以了。司徒說,這些點我是經過選擇的,不僅僅是大路邊的路燈柱,還包括捱得很近的小路上的,這些路燈這幾年修繕過,我也是因為當初聽說這裡修繕了,還特地跑來看了看,生怕因為胡亂弄破壞了我們原來的風水,我也正因此才察覺到這裡的路燈排列有些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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