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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好忍——正月裡的夜晚,要多冷有多冷,她這彎腰拎著木桶的姿勢維持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受不了了。
苦苦煎熬了將近一個時辰,桑柔幾乎哭出來。不行了,說什麼也不幹了!
卻聽門聲響動,一點燭光慢慢靠近,燭光下,一張絕美的巴掌小臉淡然如煙。
桑柔恨得臉都綠了,她居然沒睡?來看笑話?
“桑姐兒,我問你話,你好好回我。”冷知秋揹著的一隻手裡,捏著一根軟繩。
“阿嚏——”桑柔凍得忍不住一個噴嚏,“娘子還有什麼賜教的?”
她這個噴嚏,依稀彷彿,有兩縷銀亮的液體飛濺出去,不知粘汙了何處,頗有些令人噁心。
冷知秋皺眉別開視線,道:“如今你若恨我,倒是自然不過。只是我不明白,在這之前,你為何三番兩次害我?你我有仇?”
“……”桑柔翻起眼白瞪著冷知秋的側影,嘴巴抿得死緊。滿臉的嫉恨,原本凍得僵硬的面部肌肉,也變得扭曲起來。“奴婢聽不懂娘子的話,什麼時候害過娘子?奴婢哪有這個膽兒,敢動嬌滴滴又尊貴的娘子呢?”
冷知秋搖頭嘆道:“古來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也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唉……罷了!就算沒有人無端加害,保不齊出門被什麼飛石、天雷砸中,也是禍福難料。你不說實話,知秋也無所謂——只要你記住,你若害我,我便會一點不差的還給你。你若想繼續留在項家,做你這‘善良溫順又能幹’的好婢女,那便老實本分一些。我左右不過是在項家住個兩年,兩年後就會離開,你我互不相干,何必無端生事?”
桑柔眯著眼消化冷知秋所說的話,說真的,她聽不太懂,不過後半部分還是聽懂了。想讓她不生事?除非你冷知秋毀容,變成無鹽醜女!否則,主子遲早會動心,會被勾走……
正在這時,西廂房裡傳出一陣痛苦呻吟,想來是孔令蕭醒過來了。
“知秋……”
兩聲隱約的呼喚好死不死地傳出房門。
冷知秋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一個個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好像都喜歡來“害”她,大半夜的,孔令蕭在那叫魂般叫朋友的妻子,這是安的什麼心呀?
桑柔扯起嘴暗暗啐了一口,看吧,淫婦!這私情簡直赤裸裸掩都掩不住。
“桑姐兒,你去吧,去照顧孔公子。這牡丹不用你照料了。”冷知秋接過桑柔手裡的井繩,就算孔令蕭不“叫魂”,她原本也是打算對桑柔罰到這裡為止的。
在寒風中吊一宿的水桶?還是在溫暖的廂房裡照顧一個俊美的男病人 ?'…87book'這個選擇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為了“搞臭、搞髒”冷知秋,桑柔豁出去堅持道:“沒事,奴婢繼續拎著好了,孔公子叫的是娘子,又不是在叫奴婢。”
真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冷知秋怒極反笑,“你喜歡吹冷風吊水桶,那你就繼續吊著吧,回頭若是有什麼不好的,可別說我這個主子待你刻薄。”
041 訓媳
“奴婢……”
冷知秋懶得再聽這個“奴婢”說什麼死鴨子嘴硬的話,轉身就回房。夾答列曉
桑柔目瞪口呆。
看著門窗透出的光熄滅,那黑漆漆,是斷然;看著恨不得立刻死個慘兮兮的女人似乎已經安然入睡,那寂靜一片,是心無掛礙——這人豈能如此瀟灑快意?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姓冷的,竟然對孔令蕭的呻吟呼喚,熟視無睹?!
其實,冷知秋並非一點兒不擔心孔令蕭的傷勢,更何況他還是她的恩人。
只是這婆家的一天,真的好漫長。
在自己孃家,日子就像手心裡的流沙,不知不覺就過去。在項家,她第一次體會到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大家都歇了,她才好看看書,才好睡個安穩覺。
深更半夜,孔令蕭那幾聲叫喚應該也就是夢囈吧?這個任性妄為、不知好歹的書生,真是有些煩人。
冷知秋縮在被窩裡翻了個身,輕嘆,支撐不住濃濃的睡意,很快沉入了夢鄉。
然而,她是睡到天亮,有人卻慘了。
次日,桑柔病倒了。嚴重風寒外加腰脊痠軟僵硬,見到早起的項沈氏,哆嗦得話都不會講了。
她那被嫉恨填滿的腦子,就沒想過,應該去找根繩子來,先把井繩延長,綁在梧桐樹上就可以了,又何必真的用手拎一宿?傻呀!
問,何至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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