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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你如今大權在握,誰不順從,你就把誰幽禁在景陵周遭,叫他們去守陵好了。”我笑了,胤禛,是你逼我的,只可惜你忘記了,感情是一把雙刃劍,不是隻能你傷我的,有朝一日,我也可以拿來傷你。
“誰對你說了什麼?” 胤禛果然大怒。
“沒有人對我說什麼,他們怎麼敢,可是偏偏我就知道,你把十四阿哥幽禁在景陵,我想,不僅我知道,太后一定也知道,”我站起來,正對他,不躲閃他的目光,只是對他說:“你們是親兄弟,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啪!”的一聲,我隨之踉蹌了幾步,臉上火辣辣的痛起來,胤禛站在原地,眼睛裡冒著火,“你!這幾年你跟老十四在西北……你和他們一樣,都來逼朕,朕難道不知道老十四是朕的親兄弟嗎?朕就想這樣對他?”
“你錯了,我同他們不一樣,至少從今往後,我對你沒有所求,我只是看在你放了我十一年自由的份上,想好心提醒你,不管你是不是顧念兄弟之義,你都該全了母子之情,太后偏疼十四阿哥是宮裡人人都知道的,現在十四阿哥回京,你卻將他幽禁在景陵,連太后也不得見,你有沒有想過,太后會怪你恨你?你不在乎十四阿哥,也不在乎你額娘嗎?”我語調尖銳,對他的恨猝然爆發,我明明知道,這番話由我來說,在這個時候只會起到相反的作用,可是,我偏偏要說,既然你要我痛,那麼,我為什麼不可以讓你痛?
“夠了,開口閉口都是允禵,朕告訴你,朕一個字也不要聽。”他爆怒,“你不過仗著我愛你,你以為,我就不能殺你?”
我沉默了一陣,用力咬了咬嘴唇才說:“我知道你會殺了我,這十一年中,你動過不止一次這個念頭吧,你叫人跟著我,不就是想在外一發生之前,殺了我嗎?”
“哈……” 胤禛大笑,笑聲卻有些淒厲,“原來,我在你眼中就這樣不堪?也好,我就實話告訴你,那天你要是跟老十四的人走了,那些帶你回來的人就是取你性命的人,好在你還沒笨到家,揀回了一條命。”他說,“既然你就這麼想做階下囚,朕成全你。”他狂燥得轉身而去。我先是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允禵就是十四阿哥胤禎,新君即位,為了避諱,諸皇子名字中的胤都改成了允,胤禎卻被改名為允禵。
他不曾回頭,自然也不曾看見我的潸然淚下,不是因為他今天打了我,也不是因為我成功的激怒了他,報復了他,也逼他說了我想聽的“真話”,而是我知道,他將永遠失去什麼。奇怪了,明明是想讓他更痛更難受,而我也確實做到了,為什麼,反而要哭呢?
五月的一日,胤禛再來時,一身孝服,容色憔悴不堪。我知道他那日說的很多是氣話,因為我的生活並沒有改變,飲食用度,方方面面,精緻如初。
“額娘至死也不肯看我一眼,是我錯了嗎?我沒有聽你的話,放老十四見額娘?”他大口、大口的喝酒,對站在一旁的我說著,卻又似再對自己說。
“額孃的心裡只有老十四,難道我就不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為什麼我繼承大統她全無喜色?為什麼她不肯接受太后的封號?為什麼她寧願死也不肯活著讓我好好孝順她?你說,這都是為什麼?”淚從他緊閉的眼中湧出,這一刻,他哭得如同孩子。
“都是我的錯嗎?一切都是我的錯嗎?我就這麼無情?無情到留不住我愛的人,連自己親生額娘都不願意與我共存?既然如此,當初又為什麼要生下我?”他說,“為什麼要生下我?”
“這並不全是你的錯,天下的父母,心都是偏的。”我從沒見過他落淚,我只知道自己並不如想象中的高興,他果然沒有讓十四阿哥見德妃,所以德妃悲憤之下自盡了,如果那天我沒有那樣激他,是不是不會變成這樣?他不會失去額娘,十四不會被幽禁十數年?哈……時間終於讓我變成了魔鬼,傷人也傷自己。
一手去拿他湊在嘴邊正喝的酒壺,卻被他猛然抱住。
夏天的衣衫單薄,他的淚很快就濡溼了我的衣衫,我一動不動的站著,心中說不出的痛點點蔓延。
“你既然這樣愛你額娘,為什麼不能滿足她的願望?”我仰望天際,看天上繁星閃爍光華。
“我不能。”他不抬頭,聲音低沉而痛苦,“她要別的什麼我都可以給,只有這個不能,她為什麼不懂,如果她對我有對十四弟一半的好,我們兄弟又怎麼會有今天。”
“人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知道自己的苦,為什麼不能體諒你額孃的苦?如今大局已定,十四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