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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主僕三人徘徊在毓流城裡,寺院的地兒早幾日就打聽過了,但找起來仍費功夫。穿過街巷,轉到一條僻靜的小路,司馬秋荻覺著身心疲倦到無以復加。自前年被父軟禁數月,他的人生彷彿就被改寫。平大福名揚燮國又神秘失蹤,隸王逼宮陳族被滅,父親就彷彿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慈祥溺愛他,而是嚴峻苛刻的要求他。他非常努力的依父親的要求去做,也非常努力的想趕上平氏的女兒。他壓抑著自己的性子,忍耐著竭力完成一次又一次更嚴酷的要求。可是,他真的好累。生意場、名利所,燈紅酒綠的生活一點點一絲絲抽掉他的笑容,他的力氣。
燮景迫在眉睫的戰事對滯留於景的他來說,何嘗不是噩耗?可他卻另有一種解脫感,可以暫時不回燮國了。他周遊在景國的大小城市,只是想找個安靜的所在,喘息一陣,可這也不能。總有人暗中虎視耽耽的圖謀他,總有腳步在身後追逐他。
每到寂靜的地方,黑手就會伸出,這一次也不例外。
“狄秋,哪裡去?”
身邊的侍從拔出劍,他卻生平第一次不顧形象,一屁股坐到地上,攤開一手,手中卻沒了扇子。司馬秋荻苦笑道:“你們打吧!”
“公子!”其中一個侍從鎮定地說,“你還是站著比較好,站著可以隨時躲閃。”
司馬秋荻嘆道:“他們要錢,就給了吧!”
另一個道:“只怕他們連公子的命都要!”
“嘿嘿!說得不錯!”歹人的首領冷笑道,“你們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休想給點錢就走人!不殺光你們,怎麼對的起死去的兄弟?”
司馬秋荻也想到自己死去的侍衛,強打精神,站起身道:“也是我糊塗了,跟這些賊人說什麼,要死就一起死。”他從腰後拔出防身的佩刀,面對數十名歹徒,道,“你們的人死有餘辜!殺人者死,這是天理!”
歹徒們手持各種兵器,衝上前去迅速與兩侍從撕殺起來。司馬府邸保護司馬秋荻的侍衛自是有幾□手,無奈一路上被群寇纏住,長久的困鬥早失了體力,加之還要顧及司馬秋荻,很快就落了下風。
刀劍譁然,一道血光染溼司馬秋荻衣衫,那是一侍衛為了保護他生生捱了一刀。司馬秋荻驚呼一聲,侍衛重傷後動作遲鈍被人活活砍死,臨死前還想竭力說些什麼,卻只能吐出滿口的鮮血。
一人倒下後,司馬秋荻的形式更加不妙,他身上捱了幾下,僅有的侍衛很快被殺,死之前倒是把同伴沒說完的話說了。
“公子永遠是那夜煙花裡那樣的公子……”
佩刀落地,司馬秋荻放棄了掙扎,跪在兩具屍體前,涕淚俱下。眾賊人知他不會武藝,也不急於對他下手,而是翻撿他的行李,將那值錢的先放入自己懷中。一時也沒人聽清司馬秋荻的獨語:“花影欲墜,夢隔狼河。煙花終究隨昨去……”
直到兩侍衛死去,司馬秋荻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司馬家的隨從不肯舍他而去,寧願為他一一死去。在他們眼裡,他就是當日平大福所放的煙花一般的少主,一個親切、可愛的,需要人保護的小公子。
以袖管擦去眼淚,司馬秋荻小心的將兩侍衛的眼合上。心道:我很快就隨你們來了!
頭髮冷不防被人一把抓起,司馬秋荻揚起頭來,眼光凜然。
“狄公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哪裡來的那麼多錢財?”一疊面額巨大的銀票被賊首從他懷中掏出。
司馬秋荻低沉道:“放開我。”
“放開你?”
“放開,我就告訴你。”
那人一鬆手,司馬秋荻跌到地上。他立刻去拾佩刀,卻被人踩住手背。
“狄秋,別耍花樣!”
手上傳來劇痛,接著輕輕幾聲脆響。司馬秋荻的手骨斷了。
另一歹人一旁道:“老大,還留著等人贖票嗎?他是燮人,再有錢這當頭也難做這買賣!”
“也是!”賊首笑了幾聲,“何況這小子的錢也夠咱們兄弟們吃喝玩樂上一輩子!”
“殺了他!”
司馬秋荻忍住鑽心般的痛,怒視歹人。眼看帶血的大刀落下,他腦海裡想到的不是父親司馬靜彥,而是那一夜絢爛璀璨的司馬秋荻式樣的煙花,平氏母女,以及一個不為人知的巨大秘密。
“殺了他們!”一個少女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司馬秋荻瞪大雙眼,卻陷入黑暗中。難道是死前的錯覺嗎,那聲音竟似大福。
第二卷 …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