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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府,死皮賴臉地進了懷府,如願以償地成了懷遠駒的女人。府里人都說她是二姨娘手中的槍桿子炮筒子,二姨娘指哪兒她打哪兒。她自己渾然不覺,拿懷府當她家的山寨,每日裡溜溜達達,惹是生非,不高興就毫不客氣地噴一通火,高興了拉住手“姐姐妹妹”地不肯放人走。
五姨娘何柳兒是小商戶之女,家中營生屬於懷家的下游生意,需要看著懷家的臉色吃飯,她爹為討好懷遠駒,保住自家的飯碗,親自將女兒送進府來。懷府中人都笑話她小家小戶之女,上不了大臺面,因為她總是一幅怯怯的樣子,好象這麼多年也沒適應這高門大院的生活,總是一臉的不知所措。
六姨娘鄧玉雙與五姨娘身世相同,卻是完全不同的氣勢,騷首弄姿,顧影自珍,總覺得自己長得國色天香,應該是最受寵的那一個。她雖然從來不做壞事,可她在府裡的人緣並不好,這倒不光是因為她那臭美的德性,實在是因為她愛財如命,只進不出,從來不曾見她賞下人一枚銅板。姐妹間慶生辰,別人送她金釵玉鐲,她回別人香囊絲帕,美其名曰“寓意深刻”。
七姨娘良範芳是懷老太太的遠房表孫女,今年十七歲,因為生得一張甜嘴巴,偶來府中小住幾日,討得了老太太歡心,便指給了懷遠駒。懷遠駒好象並不在乎房裡多一個女人,只說一句:“娘做主就好”,就收下她了。因為她與老太太沾著那麼一點點的親,雖然她是剛進府不久,卻總仰起下巴看人,讓其他幾位姨娘很是不爽。
這七位姨娘雖然出身各自不同,卻驚人地擁有同一張面孔---瓜子小臉,杏仁大眼。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懷遠駒把誰家的七個女兒同時搶了來做妾呢。只是這同樣的瓜子臉杏仁眼,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卻顯出不同的氣質來,倒可以讓人據此識辨,不會認錯人。
話題從這七位姨娘身上拉回來,再認識其他三位在座的女子。
左手第二位的女子穿著玫紅色的大袖襦裙,鬆鬆散散的堆雲髻間插一朵蓬大的金絲菊花簪,那金燦燦的菊花細瓣,隨著她說話的節奏輕輕地顫動著。這個女人便是懷家的長女,懷老太太的親生女兒懷靜雪。這位懷大小姐十八歲嫁入緊鄰安平的田州府大財閥申家,誰知道她嫁過去後沒過上兩年,就因為私通小叔子被丈夫捉了一個現形,被一封休書毫不客氣地送回了孃家。
懷大小姐回了孃家後,也就消沉了一兩年時間吧,下堂之痛便從她身上消失殆盡。仗著懷老太太的依寵,她在府中頤指氣使,張揚跋扈,什麼事都想插一腳,可偏偏腦筋不太靈光,被她攪和的事情結局總是亂七八糟的。府里人提起這位姑奶奶,沒有不搖頭嘆氣的,懷老太太也對這個女兒十分的頭疼,可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總不能把她攆到大街上要飯去吧?於是這位姑奶奶在懷府中一住就是十幾年,如今她已經三十四歲了,不但行事不見長進,反倒日漸愚鈍刁鑽。
坐在她上首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保養得宜,福態盡現,眉眼之間仍可見年輕時的清麗俊俏。她是懷老太爺的第三房妾高氏,是個很有福氣的人,年輕時跟在懷老太爺身邊不出三年,竟然生了兩個兒子。懷老太爺昇仙以後,他的幾房妾室被打發的打發,進家廟的進家廟,唯有高氏憑恃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在懷府中穩穩地佔住了一個大院子,富貴榮華享受不盡。府裡子輩都稱她一聲“三娘”,孫輩也尊她一聲“三奶奶”。
而在懷靜雪對面安坐的那位小媳婦,則是孫巧香的兒子懷明瑞的新媳婦安氏冬卉,因為剛進門不到一個月,也搞不清楚家裡的狀況,把眾人的話聽到耳朵裡,卻不肯發表一句評論,只是笑著低頭不語。
其他還有二房三房的幾位太太、少奶奶們,不再贅述。
老太太和太太還沒有到,身為半個當家的大姨娘孫巧香幾次出聲制止下面幾位姨娘的竊竊議論,都沒能喝住。尤其是四姨娘羅金英,扯著她的大嗓門,一句一個“小浪蹄子”,聽得二房三房裡的幾位太太們掩嘴偷笑,互相傳遞著眼神,彷彿在等著看這長房裡鬧出的笑話。
正在這時,只聽屏後有人說一句:“老太太來了!”
堂屋內立即安靜下來,羅金英正興奮地唾液橫飛,一時收勢不住,有些悻悻的樣子。眾人趕緊起身,肅然立在那裡。
頃刻間,從巨大的黑漆鑲羅鈿山水圖的屏風後面,轉出一眾人來,一個丫頭推著一架精製的剔漆木製輪椅走在正中間,輪椅上端坐的就是懷府所有女人的首領老太太懷良氏。右側是幾個隨侍的丫頭,左側則是懷遠駒的夫人,懷府的長房太太沈氏麗娟。
懷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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