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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一頂小轎將鍾兒接走了。鍾兒過去不到一個月,就傳出了她有喜的訊息,樂以珍聽了,一笑而過。
一轉眼,懷遠駒已經走了三個多月了,按他自己臨走前說的時間,這一陣子他就該回來了。樂以珍雖然每日裡照常看兒子陪女兒,可是每過一日,她心裡的期盼就會多一些。
他那麼希望自己能生個兒子,等他回來了,見了如今養得白白胖胖的兒子,一定會歡喜地吧?應該不會責備她保胎不利,將兒子過早生下來的罪過了吧?夢兒現在會背二十幾詩了,雖然口齒不太清楚,但作為一個還不到兩歲地小孩子,已經很讓人歡喜了,等他回來了,聽女兒背詩,一定會很開心的。還有…等他回來了,她若再有什麼憋屈地事,也不用悶在心裡了,他會給自己撐腰,聽自己訴苦…樂以珍就這樣盼著盼著,三個月過去了,四個月又過去了,秋風吹過,大雁飛盡,直到第一場冬雪降下,懷遠駒還是沒有回來。
人未歸,信也無。樂以珍有些擔心了,西域路遠,一路上匪盜猖獗,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事了。她急歸急,又不好在人面前表現出來,保持著面上的波瀾不驚,內心卻早已憂如火焚。
節氣已經過了小雪,大雪將至,天氣越來越冷。那一天,樂以珍看過兒子後,捂著狐裘大氅回了群芳院,還是凍得手腳冰涼。她坐在椅子上,懷中抱著暖爐,將腳擎在炭盆上烤著火。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芹兒地喊叫聲,聲音比平日高出八度來,透著無比地喜悅:“姨娘!姨娘!有人來報信,老爺回來了!一會兒就能到家,老太太讓咱們去迎呢!”
樂以珍從椅子上“騰”地站了起來,差點兒一腳踩進火盆裡,嚇得定兒趕緊上前扶她。她撥開定兒的手,將懷中的暖爐往桌子上一丟,扯過剛脫下來的大毛氅,一邊往身上披著一邊往屋外走去。
群芳院地姨娘們都得了信兒,紛紛走出自己的院子,聚齊了往府門外去。出了群芳院沒多遠,又遇上了老太太和沈夫人一行人。這一幫子人忽忽啦啦,像是在這炎冷的冬日裡突然綻開的一叢春花,生機盎然。
這些人來到府門外站定,沒等一會兒,就見街角拐過幾匹馬,是懷祿和小楊等幾個隨從,卻不見懷遠駒。又等了一會兒,一輛寬大的馬車垂著厚厚的棉簾子,拐過那個街角,車輪子軋在冬日冷硬的地面上,出響亮的“軲轆轆”的聲音,漸行漸近。
到了府門口,馬車停了,小楊跳下馬來,上前掀開車簾子,有一個人隨即從車內鑽出身子來,跳下馬車,正是懷遠駒!
樂以珍站在一群人的後面,還是看到了一身藏青錦緞棉袍、戴著貂毛帽子地懷遠駒,雖然一臉的疲憊之色,倒未見他明顯清瘦。雖然他還沒有看見樂以珍,可她還是抑制不住地抿唇笑了,他一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她就感覺周身一暖,竟不覺得這冬日裡有多冷了。
迎接的人群稍微動了動,都準備上前問候。卻不料懷遠駒跳下馬車後,回身伸手,竟又從車廂裡牽下來一個人--…一個女人!
大冷的天,這個女人竟是一身豔粉的亮緞襦裙,外披一件大紅鑲白狐毛邊的大氅,頭上高高聳著孔雀開屏髻,一隻在冬日的陽光下閃著刺目光芒的鑲寶孔雀開屏簪,明晃晃地別在髻上。
在這一身豔麗的妝扮之下,再看這女子地容顏,杏仁大眼,瓜子小臉兒,從眉眼輪廓上看,倒不失為一位俏麗女子。只是她明顯地年過三十,卻為了掩飾已逝的青春,在臉上敷了過多的粉,面孔看起來白得有些讓人驚心,而她的眉毛又畫得過於濃黑,像有人蘸著墨汁在一張白紙上劃下的兩道橫,她地嘴唇不知道用的什麼唇脂,豔紅而閃亮。
這是一個滿身風塵之氣地女子,她的豔俗在懷府那積百年厚蘊而沉穩持重地大門之外,在懷府一群持禮守德優養育的女人們面前,顯得份外地浮誇與輕狂。
就是這樣一個女子,懷遠駒鄭重其事地扶她下了馬車,還給她攏了攏被風吹散開地大氅,最後竟牽起了她的手。
那女子一臉安然地享受著懷遠駒的照護,仰起臉來看向門口迎接的人群:“喲!好多人來迎呀,真熱鬧!”
她的聲音尖細而張揚,說完這句話,她丟開懷遠駒的手,直剌剌地迎著老太太走過去。站在一臉莫名的老太太面前,她放肆地上下打量了老太太一番,突然揚聲大笑:“這一定是你們家老太太嘍?真是歲月不饒人哪!當年那樣華貴高傲的懷夫人,如今也長了滿臉的褶子…哈哈!我說懷老太太…你怎麼老成這樣了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初懷嫌隙
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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