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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糾葛的往事,讓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懷明弘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只在當晚醉酒的境況下跟款兒胡亂說了幾句。第二天離開家後,這件事就成了他心中一個隱秘的痛,每日裡攪動酵著,由這件事所引的痛苦在不斷地膨脹,脹滿了他的心,卻無從訴說。
今日終於得以一吐心中鬱事,向樂以珍說完之後,他就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伏在桌子上無聲無息,半晌沒有動。複雜的恩怨牽纏,樂以珍也知道從何勸起,也只能靜靜地陪坐一邊。
好一陣子,樂以珍方才開口說話:“你想弄清款兒的死因是嗎?我想我知道該從何處入手。
”
懷明弘埋在自己的臂彎裡,嘆了一口氣:“我想弄清楚,可是我又不想弄清楚。一個是教養了我十幾年的奶奶,一個是我生身的孃親,搞清楚了,我又能怎麼樣?”
他抬起頭,樂以珍在他的睫毛眼角處看到了溼溼的淚痕,她的心被他的眼淚打痛了,憐惜地說道:“我既然來了,你有什麼話儘管說,我聽著就是。你想弄清真相,我這裡倒是有一條線索,如果你不想弄清楚,我們就這樣隨意地聊一聊。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款兒已經不在了,二少爺你要想開些…”
說到這裡,她想起款兒臨死前喊她那一聲:“…告訴二少爺,我死得冤枉…”她的心窒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款兒的墳在哪裡?你知道嗎?”懷明弘吸了一口氣,鎮定一下,問樂以珍。
“這個…我聽說咱家祖墳有一個外圍墳場,專門埋葬進不了祖墳的偏室和未能活著生下來的懷氏後人,太太就將款兒埋在那裡,具體位置…我沒去,不得而知。”樂以珍有點兒愧疚地答道。
“這也怪不得你。你才剛出月子。當然不可能讓你去那種陰氣重地地方…這兩天我去看看款兒。我們主僕一場。她終究還是跟錯了人。被我累了性命。唉…”
“什麼時候去?我也跟去給款兒燒些紙上個香。我辜負了你地囑託。辜負了款兒地信賴。什麼也沒幫上。眼睜睜地看著她送了命。實在也是心中有愧。”
“你還是等過一陣子再去吧。你在安平。總有機會去地…對了。你剛剛說是有線索。什麼線索?”懷明弘此時已經鎮定了下來。語氣也恢復了平靜。
“給款兒接生地穩婆是西市地黃寅仙。陪守地大夫是春仁藥房地邱大夫。我想這兩個人當時就在屋子裡。就算不是他們做地手腳。也該知道一些內情地吧?”即便懷明弘不回來追究這件事。樂以珍也打算有機會出府地時候。去見一見這兩個人。
懷明弘聽了她地話。沉吟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來:“我這就去問一問。”
“你等一下。”樂以珍叫住他。“你這樣單槍匹馬地去問。人家為什麼要告訴你?”
懷明弘思索了一下,對守在門邊地小廝說道:“拜託小哥兒去跟王爺說一聲,就說我有事相商,煩勞他回來一趟。”
那小廝一躬身:“公子客氣了。”然後轉身出門找朱璉廣去了。等朱璉廣回來後,懷明弘開口向他借人,朱璉廣一甩袍袖:“你幹嘛不直接借我?我現在閒得很,我不比那些隨從們權威得多?”
於是朱璉廣帶著他身邊的兩個御用護衛,懷明弘和樂以珍跟隨著,先找那個穩婆黃寅仙去了。
因為有樂以珍隨行,朱璉廣和都沒有騎馬,三個人共乘一輛馬車。到了西市,隨聽到了黃寅仙的住處,馬車在狹窄的衚衕前停住,三人下來步行,來到了那一處小院門前。
護衛上前敲了門,是一個年輕的小媳婦來應的門,見到站在外面地朱璉廣和懷明弘,結結實實地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才開口問道:“找誰?”
“請問黃穩婆是住這裡嗎?”樂以珍客氣地上前問道。
“找我婆婆?她串親戚去了,不在家!”小媳婦又掃了一眼樂以珍一左一右的兩個男人,不耐煩地橫了樂以珍一眼。
“請問這位小大嫂,你們家親戚在哪裡?我們找黃媽媽有點兒急事,如果不遠地話,拜託你給指個路,我們這就尋她去。”朱璉廣拱手為禮,笑盈盈地看著小媳婦。
那小媳婦臉上當即笑開了花,從門內款款地走了出來:“這位爺客氣了,我婆婆是去蕪州串親戚,好幾百里路呢,爺有什麼事?進屋喝杯茶,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噢…那就不打擾了,等黃媽媽回來了,我們再來吧。
”朱璉廣臉上的笑容有點兒僵,縮回手裡,當先轉身往衚衕外走去。
“這就走了?爺貴姓?府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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