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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那樣教訓冬兒一番,她自己心裡也好受了許多。
第一百八十四章 終有不捨
雖然懷府之中暗流湧動,但是在老太太發喪之前,大|住一個表面的平靜。 不知道是不是懷明弘跟沈夫人談過了,那天廬舍與懷遠清密會之後,沈夫人對外稱要為兩位老太太誦經祈福,便將自己關在鍾慧院的佛堂之中,不再出面了。
在這之前,下人們稟事,既要顧忌著大太太的面子,又要照顧二太太的感受,經常左右為難。沈夫人既已開始理佛,下人們也鬆了一口氣,府裡的大事小情請示太太便可以了。
轉眼七天停靈期到,兩位老太太同時出殯,樂以珍考慮再三,府裡的老太太有庶子親孫、同宗親朋為其發喪,排場規格都夠大。可是帽兒衚衕的老太太,只有懷遠駒、懷天蕊、羅金英和夏玉芙算是親人,場面著實單薄。
因此出殯的那一天,樂以珍還是將府裡的事交待給了趙嬤嬤和谷柔琴,她帶著夢兒去了帽兒衚衕。
雖然給婆婆發,一應紙紮吹鼓道場都不缺,可也都是在院子裡忙活一陣。因為懷遠駒堅持要將婆婆葬在院子裡,因此工匠們就在院當間兒起了一個墳,那天早晨起靈送靈,將婆婆的棺槨從屋子裡抬到院子裡,繞著小院兒走了幾圈兒,鼓樂隊吹打了一通,哭靈的人嚎哭了一場,在和尚道士的誦經聲中,婆婆的棺槨落進了墳中。
懷遠駒一直扶著靈柩,親:將婆婆送入了土中,也不許別人動手,他自己一一地將土蓋在了婆婆的棺槨之上。
新土起新墳,前豎新碑。發喪的儀式進行完畢遠駒就坐在婆婆的墳前,頭靠著那新立的墓碑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任誰叫也不肯起身。
夏玉芙自從那新墳隆起在院子中,她就一臉怯怯的樣子。停靈是一回事,真在院子裡起來一座墳墓,顯得整棟房子都陰森怖人。
不過那也只是針對夏;這樣的普通人而言是這院子裡除了她之外,都不是普通人。懷遠駒正處在一種自欺欺人的心態之中,婆婆的墳墓就立在他面前也不肯接受孃親已死的現實。樂以珍連穿越這麼詭異的事情都消化掉了,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而羅金英是山賊出身,打家劫舍時也傷過人命的,對死亡自然就沒有太多的恐懼。 因此喪事一畢推說悲傷過度。身體不舒服。回隔壁自己地院子裡歇息了。剩下懷家地幾個人。陪著懷遠駒度過了婆婆入之後地第一天。
懷遠駒整天整夜都坐在婆婆地墓前。任樂以珍百般哄勸也不肯進屋。臘月地夜裡。寒冷刺骨即便給他披上最厚地棉氅。再蓋上兩床被子是見他凍得臉色青紫。
樂以珍急得要哭出來。想起酒能驅寒吩咐懷祿去溫一壺酒。想著懷遠駒喝幾口酒活活血也不至於凍僵掉。結果卻被定兒使勁地扯了扯袖子。小聲告誡道:“二太太。老爺雙重孝呢。守孝期間不能飲酒。”
樂以珍這才明白自己急中生亂。壞了規矩。只好吩咐下人們將他面前地那堆火再燒旺一些。一整夜。懷遠駒倚靠著婆婆地新墳。樂以珍和羅金英就在屋門口守著他。大家都沒得安生。
一直到東方現了魚肚白。樂羅二人才被下人們強勸著。回西屋躺了一會兒。羅金英心思簡單。守了一夜實在是睏乏了。腦袋沾上枕頭就睡著了。樂以珍雖然頭痛欲裂。卻怎麼也睡不著覺。迷迷糊糊地躺了半個時辰。終究是放心不下。又爬了起來。
等她出了西屋。來到灶間。就發現懷遠駒竟然離了那座新墳。坐在她夜間守坐地位置上。他肯回屋。樂以珍自然是歡喜。親自從爐子上拿起茶壺。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他面前:“老爺。可有哪裡不舒服嗎?”
懷遠駒神態看起來挺正常,接過茶杯來喝了一口,將目光又看回到院子中沐在晨光裡的新碑,開口用嘶啞的嗓音說道:“真冷啊…原來我娘躺在那裡,竟是那樣寒冷…”
樂以珍倒吸一口氣,想要告訴他人死後神魂出竅,躺在棺材裡的那具身體已經感受不到冷暖了。可是她看著懷遠駒那專注的神情,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轉移話題道:“老爺再喝些熱茶,一會兒早飯好了,你再喝些熱粥,就去歇息一下吧,婆婆就在那裡看著你,你要是熬出病來,她也不好受的。”
懷遠駒很聽話地端起茶杯來,又喝了幾口茶,茶湯的熱氣隨著他的呼吸噴出來,在空氣中形成一團白霧,籠罩著他的臉。
到一盞茶喝完,他將空茶杯遞還給樂以珍,才轉過說話:“前幾日五老太爺來找我,跟我談起家裡的事…”
這是打成親那晚之後,他第一次以如此平和的語氣提起懷府那邊的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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