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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從她來的方向,傳來一陣馬蹄嘚嘚的聲音。她本能地想往老樹的後頭再縮一縮,但是她馬上發現不管她怎麼縮,那樹幹也遮不住她整個身子。
與其縮頭藏尾地讓人懷疑,不如光明正大地當個路人。她瞧了瞧自己一身絳紅碎花的短襖長裙,又將帽子的遮面紗理了理,從樹後頭出來,佯裝往那騎馬的幾個人行進的同一個方向走去。
果然那幾個人只當她是一個路人,連看也沒看她一眼,便打馬如風,從她身邊呼嘯而過。等到這幾位跑到了樂以珍的前頭,她略略抬頭往前一瞧,心頓時縮緊了。
那一夥人中,正中打頭的那位,一匹棗紅馬,一身靛藍錦袍,可不正是懷明弘嗎?
果然朱璉廣在騙她!沈三公子已經放他回家了!
樂以珍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在她淚眼模糊的這一會兒,懷明弘已經在府前下了馬,大步流星地上了臺階,進府去了。
樂以珍感覺腳有點兒軟,返身回到老樹旁,席地而坐,倚著樹幹默默地流了好一會兒眼淚。在不期然的狀況下,突遇懷明弘,讓她這些天來掩藏在心裡的悲痛再次翻湧而出,好一陣子都沒有辦法平靜。
哭過之後,她轉而一想,心裡倒是寬慰不少--至少懷明弘回府了,她的孩子就有人關照和保護了。
於是她擦乾了眼淚,站起身來,往這條街另一頭的一家小茶館走去。
那家小茶館因為開在懷府的附近,生意比別人家好了許多。府裡的男僕們,空閒的時候都會走出來,到那間小茶館吃茶點聊天吹牛。
這個時候已經快到關府門的時辰了,茶館裡雖然有人,但是卻沒有懷府裡的人。樂以珍就是掐著這個時段過來的,只要沒有懷府的人,她就不會被人認出來。
小二見來了一個女的,殷勤地招呼她上樓去坐。樂以珍本心是要打聽訊息,就往人多的地方揀個座位坐下了。她要了一壺茶和兩碟點心慢慢地喝著茶水,豎著耳朵聽周遭人的談話。
聽了半天,也沒有人議論起東邊的懷府來。她想了想,便伸手招來了一名店小二,偷偷地往他手裡塞了一塊碎銀,小聲說道:“小二哥能不能在我這裡坐一會兒,我想跟你打聽點兒事。”
店小二回頭,看掌櫃的不在,收了銀子,偏身在椅子上坐下來:“夫人要打聽什麼事?”
樂以珍伸手一指東頭:“那個大府院兒……是懷府吧?”
“對呀,你不是本地人吧?連這個都不知道?那可是我們安平富庶的一戶人家……不光是在安平……”小二收了銀子,很盡職地介紹起來。
樂以珍那一問,只不過是想起個話頭兒,她也不聽那小二羅嗦,打斷他接著問:“他們家的太太……是不是姓樂?”
店小二馬上警惕起來,隔著輕紗使勁地打量著樂以珍:“你打聽這個做什麼?你是他們傢什麼人?”
“我跟他們家沒有關係,不過那位姓樂的太太,是我一位遠房表妹,樂家遭家變之後,就失去了聯絡。最近有家鄉的人到安平做生意,回去說懷府的的當家太太是我們樂家的人,我一細問,不正是我那位表妹嗎?這不……家裡有點兒困難,想著投奔她討點兒幫扶……”樂以珍邊說邊垂頭,避開小二一直專注打量的視線。
小二隻當她是來要銀子的,有點兒不好意思,便移開了視線,對她說道:“你可是來晚了呢,他們家太太不在了。”
“啊?怎麼不在了?”樂以珍故作驚訝。
“唉……那位太太命可夠硬的,你剛剛說她在孃家時,就遭逢家變。這到了懷府,可算爬到當家太太的位子上了,偏偏命犯小人,被他們家的二少奶奶郭氏給設計陷害了……那郭氏毒死了自己的公公,栽禍到樂夫人的頭上,和我們安平府的前任府臺勾結,草草地審了案,就處決了……”
“處決了?”樂以珍引導他往下說,“那後來呢?”
“後來……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紕漏,郭氏帶著樂夫人的兩個孩子逃跑了……”
樂以珍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轟鳴,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那裡,堵得她連呼吸都困難了。她死命地握著椅子扶手,告誡自己要鎮定,聽小二把話說完。
“再後來……他們家二少爺出遠門兒回來了,聽說這位二少爺發了狠,一邊撒下大批人馬,甚至僱了江湖人士,到處找郭氏,一邊動用他外祖家的勢力,將鄭士功罷官法辦……”
“找到郭氏沒有?”雖然鄭士功被正了刑典,是她一直期盼的事情,可是眼下的重點不在鄭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