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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地方躲起來。
可是片刻,她就洩氣地深深低下頭。
今晚註定不尋常。
孟珏冉在靜靜地等。
時間流淌,雪姝久久沒做出回應。
風在二人之間穿過,象纏繞的藤蔓,雪姝突然酸了鼻頭。
他似又嘆息一聲,仿若千般無奈萬般苦澀梗在喉頭讓他不能言不能語,他只有等。
就在他以為她再不會俯上來的時候,她卻突然撲了上去,就象小時候那般兩手緊緊纏著他的脖子異常親切地把臉貼在了他的後心,孟珏冉身子一僵,心頭猛然狂喜,他閉了閉眼,隨後又變得酸澀無比,他抿著唇角百味陳雜地站起來,手輕輕攬在她身後默默抬腳就往前走。
他多麼希望前路永遠不要走到盡頭。
竹門一開,兩人走到窄巷,月華之下,沉靜如初,浮光掠影,往事一幕幕,雪姝心頭突然嘩啦一聲,從前的記憶象開啟閘門的流水一下子猝不及防湧上心頭,她突然哽咽無聲,死死咬住了唇。
往事幽幽,她終於知道她為什麼要忘記他了。
沒有人給她下藥,是她主動要忘記他。
因為他打傷了自己的母親……
很難想象,很多年前,她以稚齡之軀吃力地把昏迷在雪地的他拖了回來,並偷偷藏在了草垛裡,她只告訴了吳濃一個人。從此王府的廚房總是少東西,二夫人暴跳如雷,每日盯著廚房偷大包子成了她無憂歲月中絞盡腦汁必想的事。整整兩年,她已經不知道被二夫人抓住打過多少次,可她打死都不承認,被抓個正著也倔強不屈。於是,二夫人下手一次比一次重,她從不哭也從不敢讓孃親知道。只有他,每日她帶來吃食時必檢視她身上是否有傷?若有傷,他就會沉默著怎麼也不肯吃,只有吳濃傻呵呵鬧著來跟他搶,他才會沉默著把包子藏在身後。他當時受傷很重,經常咳血,瘦的皮包骨頭,卻不止一次地告訴她要變強,只有變強了,才不會受人欺負。當時她只會胡亂地點頭,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強,卻單純懵懂地信賴他。
原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進行下去,她和吳濃的秘密,就是要好好保護他。除了草垛,他們又發現了兩個藏身的好地方,她和吳濃常常偷著樂。
可直到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她懵懂無知,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記憶中母親虛弱地慘叫一聲在空中倒飛而去,口中噴著長長血線,而他不過弱冠少年,卻武功高的離譜,雙掌揮舞間一條慘白凌厲的雪劍就盤旋在掌中飛快射出直擊母親的胸口,那一刻,她突然在他身後驚怕地大哭大叫,他驀然回首,臉蒼白若紙。
隨後,他低下了頭,顯得很無助,又象從前那般溫良可欺。可舅舅卻突然奔出來,不由紛說揮拳就向他打去。他重重地跌在地上,嘴角滑出血水,再次抬頭時他突然變得兇性大發起來,嘶吼著,象受傷的野獸,瘋狂而犀利,不要命地就向舅舅撲去。
他魔神般噬血的狠絕讓舅舅突然臉色大變,與他纏鬥竟漸漸落了下風。當時,她站在風雪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突然尖銳一聲,“冉哥哥,不要打了……”
他神志一清,驀然住手,卻冷不丁被舅舅狠狠地打倒在地,舅舅風馳電掣一掌就向他的天靈蓋拍去,她想沒想就縱身撲上,“舅舅,不要打冉哥哥……”
她哭的結結巴巴,滿臉淚花哀求地看著舅舅,可舅舅凌厲的掌風還是揮了下去,她當時只聽得他悶哼一聲,身上噼哩叭啦一陣脆響,接著就死氣沉沉地扒在雪堆裡不動了。
“哇……”她一下子哭的驚天動地。
那一夜,雪下的真大,撲天蓋地的鵝毛大雪能迷人眼,天地一片蒼茫,雪姝被關在房間裡已抽噎了一整天,半夜,她站在椅子上從窗子裡爬出去,又從狗洞裡鑽出,後門外的窄巷裡早被覆了厚厚一層雪,她瘦小的身子在雪地裡不停地摸找,直到身子都凍僵了,再也沒有找到那個人……
她絕望的哭聲終於引來的舅舅,舅舅一嘆,把她抱進母親的房間,待看到母親全身上下結著一層白冰僵硬地躺在床上,她又被嚇哭了。五歲的孩子,怎經得起連番的折騰打擊,於是她病倒了,夜夜噩夢纏身,夜夜抽噎到天明。舅舅端來一碗藥,告訴她喝下去就再也不會做噩夢了,她不肯喝,卻被舅舅仰手灌了下去。
果然,她從此再無噩夢,在藥物的作用下,她也選擇了逃避和忘記。
忘記痛苦,忘記傷害,忘記曾經對她那麼重要的一個人。
孟珏冉沉沉地站定,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了,所以他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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