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頁)
“我明白。”天瞬若有所思,放下了手邊還撩起來的竹簾,“早點回去。”
“那你出來又是為了什麼?”百尾嘴角微揚,卻隱約的帶著漫不經心的認真。
聞言,七月也充滿好奇地抬頭,圓滾滾的眼珠印著天瞬此時此刻突然薄紅的臉頰,她頓時吃驚地微微張大嘴巴,他,他不是在臉紅吧。
“找人。”天瞬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自從他入魔了以後,就再也無法探尋到阡陌的蹤影,頃刻間,他也就想到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失與得。
忘川河,他能探尋到阡陌的輪迴,卻無法觸控,這一次,他可以觸控到她存在的蹤跡,卻不知她淪落何方。
“原來你也有執著的一天。”他挑了挑眉,放下酒壺,逗了逗手邊的七月,驀地笑了起來,“用我一世換你十年生死不離,小七月,你有聽說過這句話嗎?”
七月思考了一會兒,猛然想到在很久以前仙界廣為流傳的一句話,“呃,有,在仙界!”
傳說那是位不遜於九霄的仙人,不同於九霄月華般清冷的髮色和氣質,他更多的是如水般的溫淡謙和,但卻為了一個冥界小鬼,自願進入忘川河下,承受著冥界的陰冷和寂寞。
不過那是她上仙界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了,倒是聽說過他和九霄私交甚深,九霄為了能夠保下他,自願上呈仙台被抽取法力。不過,她總覺這騙人的機率好大,以至於今時今日,她也就當成一個夜都夢話來看待。
天瞬微微地簇起眉頭,看來百尾還是知曉了一些有關於他和阡陌的事情,他不是存心要欺瞞的,只是有些事情,他可以告訴他們的,他自然可以坦白,例如他的真身,還有來源,只是阡陌,那是他記憶中所不能觸碰的禁忌,是他一生最為美好,也最為殘忍的存在。
有些人,他們的心一生只能開墾一次,以至於後來的人只能眼睜睜的任著它荒蕪,而無能無力。
“噓——”七月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水嫩的嘴唇微微噘起,霎那,她從百尾的手裡跳到窗欞邊,細長的髮絲落在她臉頰的兩側,她也來不及梳理,就怔怔地望著樓下走過的青色身影。
為什麼他還是那麼疲倦的模樣,千骨不是給了他舍利了嗎?
她頭腦一片空白的抓著衣襟,倏地一陣心悸,隱隱的泛疼,有點苦苦的味道。
什麼時候起,她叫他重華,又是從什麼時候,他不再是九霄。
葉枝重華,葉枝重華……
此刻再喚著他的名字,嘴角瀰漫地盡是淡淡的失落,她記著每一次只要她叫著他的名字,他總會對著她微笑,很好看,比他是九霄的時候還要好看。
只是她極少叫著他的名字,他也隱隱地知曉她有些怕他,避免了很多次在她面前出現的機會,連點心也只是令安敏給她送來。
百尾始終沒有正視天瞬,他的視線也隨著七月的目光都落在樓下匆匆而過的人影身上,他用指尖輕撫七月的臉頰,輕聲吐出字句:“就是他嗎?千骨送出舍利的凡人。”
許是不悅,七月難得的拍下他的手,抿著唇,定定地回答:“他是重華,不是凡人。”
如果在仙界,敢有仙人用這種語氣討論九霄,早就被其他仙人挫骨揚灰了,可他現在是重華,但她也絕不願有人可以這樣輕挑的談及他,這樣的忽視他,就算他現在是凡人,也是最為驕傲、璀璨的葉枝重華。
“很痛呢,小七月。”百尾垂下眼簾,嘴角微撇,不過是一介凡人,哪怕他當初是何身份,現在的他就只是凡人,一個可以任由他揉捏的玩具。
“百尾,立即放下你心中的念頭,不然我第一個要殺的人是你。”天瞬低垂著頭,他的聲音陡然一沉,低低的、緩緩的,帶著一絲不能抵抗的決絕。
沒有人可以在他的面前折辱他,他也絕不允許有人欺辱他,就算他現在是葉枝重華,他也會信守自己的諾言,他愛阡陌,只是他為了愛阡陌,已經對不起他一次,這一次,他不能、絕不能再做對不起他的事情了,連阡陌都不可以……
百尾吃了一驚,顯然他不能理解天瞬這個出人意料的舉動,天瞬是不能殺生的,也不願殺生的,但為了那人,他竟然會願意滿手鮮血。
也許是感覺到有人正望著他發呆,重華抱著一摞剛從書肆買回的古籍,杵著路中央,他蹙著眉梢,略帶困惱的偏頭,正巧視線與湖畔竹樓正對,他的眼眸一片深幽,毫無波動,“是多心了嗎?”他喃喃自語,不會錯看那是空無一人的屋子。
可是偏偏——他有感覺到那裡還殘留著七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