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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我已老,我生君已老。
七月,他們真的有緣無分嗎?
還是命中註定,她要忘記他,唯獨留下他一個人,帶著過往的記憶,無處可安身。
“可以留下來嗎?我能為你再彈一曲。”明知曉動心的結局只會令他陷入無盡的輪迴,但他卻依然不願放手。一襲寶青色的衣袍的重華不由的低笑開來,緩緩地,宛若開在懸崖邊上的龍爪花,妖嬈萬千。
沈棲的身子微微一滯,她神色有些恍然的看了重華一眼,大抵從未見過有人可以笑得這般妖孽。
可是這笑容分明熟悉得很,彷如以往重重見到般,可是她明明只見過他幾回,又怎會生出這些莫名的熟悉感?
亭中的重華低垂著,修長白皙的十指在那古琴上來回撥弄,驀地,他緩緩的吁了一口氣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他的聲音平緩無波,卻令人無從拒絕起。
“我……可以嗎?”沈棲的臉憋得通紅,卻不由的想要親近他。
冷不防的聽到這般毫無鋪墊的話語,赫然,重華的眼睫緩緩垂下,菱似的紅唇上的笑意不由的加深了些許,只聽見他靜默的道:“當然可以。”微風帶著他一頭鴉青的髮絲輕緩的往上飛揚,而衣帶也隨著跟著飄揚旋舞。
沈棲略微有些詫異的呆望著他飄渺的身影,一時間四目相對,他嘴角眉梢的笑意是那麼歡喜。頓時,她抓緊了衣襟,竟怔怔無語,但心扉驀然掠過的心悸卻在隱隱約約提醒著她什麼,酸澀的彷如千金重鼎壓在心頭,差點叫她喘不過氣來。
“小姐,你這——”禾草走上前來,拉住她的衣角,向她緩緩的搖了搖頭,終究是個孩童,言語動作之間雖磨練的宛若大人,但她依舊還未成年,竟不知該如何制止自己小姐和一個陌生人的接觸,何況這人還是——自己少爺明令禁止要嚴防的物件。
“他不會害我的。”也不知怎麼的,沈棲深信他是無法對她出手的,也許有人會說這是女子的天性,天真的人為世人皆是善良之輩,只是她是不願將他想得如此卑微低賤。他這樣的人,是不該受到任何委屈的,陡地,在她的心低默默的流淌過這個信念。
重華的嘴角弧度似乎又微微往上揚了點,他靜靜的注視著沈棲,一瞬也不瞬的緩聲道:“那上來吧,我想為你彈奏一曲。”
他明知曉是不該再為七月動心的,只是他沒有辦法抗拒——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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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魏晉風骨 vip
佛說,欲求寂靜無為安樂,當離憤鬧,獨處閒居。
沈棲乖乖巧巧的坐在一邊,看著重華信手撥著琴絃,額前凌亂的髮梢遮掩住半張臉,還在除錯著音色。枝梢上掛滿了花骨朵,殷紅、乳白顏色互相簇擁著,落花碎碎的從琴身上滾落,他低垂著眼瞼,一言不發的彈去,彷彿落下了枚胭脂雲。
也許是發覺除錯的差不多了,他任著指尖隨意的摩挲著琴絃,驀地,他眼角輕抬,眼瞼微垂,眸底一片朦朧難猜。只見他掀了掀嘴角,流音暗轉。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禾草猛然一驚,她陡地抬眸直視著他,瞳孔緩緩地放大,眼神一片錯綜複雜。
如果說前一曲他們只是碰巧路過,不小心聽到,那麼算不得什麼大事,可是這一曲分明是示愛。
重華衣衫飄動,眉如墨畫,滲透葉隙間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更顯得他膚色晶瑩,“一生一代一雙人,倒是一個很美的傳說。”許久,他頓了頓,偏過頭,抬頭望著倉藍的天空,聲音變得極緩、極低,剩餘的話語似乎隨風而逝,半點也沒有留下。
沈棲一雙手白玉一般,放在膝蓋上。她偏著頭,伸出手,用手指順著髮絲捋了下來,以免的到處亂飛,“一生一代一雙人真的很重要嗎?”她不解的注視著他,想要得到他的答案。
年紀尚輕的她只懂得親情、友情,至於愛情,她還未有什麼接觸,自然不是很明白古人的生死相許的決絕。
衣袖翻飛,宛若朵朵浪花,暗香氤氳,倏地,一陣微風掠過枝梢的喑啞聲,蓋過重華無奈的輕嘆。
果然還是不行嗎?
沈棲,她還是太小了,哪怕他可以等,也害怕尚且年幼的她會在他不在身邊的時候,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