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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地偷偷打量水瀲灩的神色,不敢再說什麼。
盛洪氏只是靜靜地看,靜靜地喝著茶,此刻勸解似的,和善的開口:“這……靳寨主按說,不是好色之人。誰說進了妓院就一定是去找女人的?說不定……是有別的什麼事呢……”
不等水瀲灩接話,心蓮先搶過了話頭:“是啊是啊!說不準真是有別的什麼事的!他們說不定……一會兒就出來了!”這些年,大寨主是一心在山寨的,從沒聽說他找女人的,怎麼這會兒偏偏……
“那……咱們就等等看吧……等一會兒他們出來了,不就都清楚了?”盛洪氏笑道,提起壺,給水瀲灩斟了一杯。
水瀲灩拿著茶杯的手兒卻一抖,熱燙茶水就這麼濺落在白嫩的手腕上,可是……她卻似未覺。
盛洪氏笑了:“方才水兒說,我就不怕你跑了……這話說得太外了些。咱倆人是婆媳,何況自家女眷們呆的地方,怎麼能讓那些男人們來?再說……你不是那麼莽撞沒分寸的人。你說是不是呢,林六小姐?”
水瀲灩心裡一動,面上卻絲毫未表露。想她當時在盛夫人面前說出自己是來自人稱“御繡官織”的杭州林家,是因為她瞭解在洪家這個大家族出身的盛洪氏的想法——能利用的人才有活著的價值。她想要活,還想要救靳磊,就必須要讓盛洪氏相信自己有可利用之處。
如今,她沿著杭州林家這條線,查出當時路過太行出嫁的是林家六小姐並不難,只是,她知不知道眼前的水瀲灩只是丫鬟,並非真正的林慧玉呢?
水瀲灩面色柔淡,只是饒有興致似的看著那瓷杯中碧清茶湯:“盛夫人這幾日把那名醫貴藥、綾羅綢緞、美味佳餚,還有這西湖龍井,一樣樣的拿來給水兒。水兒可受之不起。”
“你的活法原就該是這樣的……”假笑著,盛洪氏答。
大家閨秀的生活,她自然知道。她更知道,水瀲灩並不是一個貪圖享受的人。可是,這自小養成的生活習慣是斷然不會改變的。想她自己便是如此,若不是盛勵琨行事向來是奢靡慣了,讓她也能繼續享受豪華無憂的生活,她的日子如何能過得下去?她是無法想象與柴米油鹽為伍,親手洗衣做飯的。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啊!實在沒有法子了,人怎麼都能活,哪怕吃那草根樹皮呢。可是……人總是好安逸的。所謂安逸就是回到她原先的那種生活方式。改變,往往比貧窮更讓人害怕。就像守著幾畝薄田的農民,忽然告訴了他有個天大的商機,只要賣掉土地當是本錢去做買賣必然能賺大錢,可是這農民往往寧願守著田地過一輩子,也不想做改變。所以,盛洪氏相信,但凡有一點機會,生活的烙印會逼著水瀲灩做出與心中所想不同的選擇。
她的如意算盤打得雖響。可水瀲灩還是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
看來……盛夫人真是把她當做了林六小姐……若是她知道了自己是水瀲灩,道還算是握住了她的把柄,可既然不知,那就……
“自從靳寨主救下了水兒。便已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了……”水瀲灩轉守為攻,故意提起靳磊,“最可嘆痴情女子負心漢……只可惜,水兒不是杜十娘,沒有那百寶箱可以沉上一沉……”
盛洪氏面色一頓,低頭喝茶加以掩飾。
這話明明白白是說她對靳磊有情。而且……就算此刻靳磊真去嫖妓,情不得全,則必然要如那戲文裡的杜十娘,來個玉碎瓦不全才算完。這還不明擺著是威脅她麼?
盛洪氏卻也不怕,只是聲音中略有些冷:“這女子的婚姻都是一出生便註定好了的。那月下老兒,早用紅線將女子與她的夫君牽絆住了。若真是宿命如此,又如何逃得開呢?”微微一笑,露出和藹面色:“誰是水兒命定的夫君,日後自然知道。到時,開心快活是過,鬱鬱寡歡也是過,你說是不是?聰明人總是知道如何能讓自己過好日子的。”
“聰明人往往是反被聰明誤。水兒倒願意一切隨心。”
“心可做心願之意,亦可做心機之解。端看是心願盛,還是心機深了。更何況……這婚姻到底是兩廂情願的少,端看你是選一個你愛的多些的,還是愛你的多些的……”話裡的意思,就算她水瀲灩喜歡,靳磊也未必就鐘意。
可水瀲灩卻因這話更肯定了:一切都是盛洪氏的安排……
心蓮一直盯著那妓院的大門,一邊也聽著,只覺得雲裡霧裡,搞不清楚都說了些什麼,好像這一問一答間,每句話都沒什麼關聯。可是……又彷彿有著極深的因果。好像這一問一答間,兩個人都是和顏悅色,可是……又彷彿是比那刀槍相搏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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