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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苦極了,在本地人心目中,農曆春節是很重要的節日,一定要和家裡人團聚的,程子良的家人當然是他姐姐,所以他這樣做,也不能說錯,但我還是覺得難過。
大約是最親密最信任的媽媽,都不看好我的這段戀情,讓我心裡沒了底氣,有些說不出的恐慌。
第三十五章
我沒有把這些事告訴程子良,他曾經留學國外,作風很洋派,也許在他心裡,春節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節假,所以陪姐姐去度假也很尋常。
他出國去我沒有去機場送他,因為程子慧看到我總會失態,程子良在電話裡婉轉的提了提,我就心知肚明,順水推舟的說了不去機場給他送行。程子良為了姐姐委屈我也不是一天兩天,誰讓他姐姐有病呢。
不過在他臨走前,我們還是見了一面。我記得那天下雪了,程子良在路燈下等我。我媽媽自從知道他和我來往後,就特別不待見他,我怕她見到程子良會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所以偷偷從家裡溜出來。
程子良獨自在離我家不遠的路燈下,他的車就停在不遠處,我本來滿腔怨氣,看到他頭髮上落滿雪花,我的氣也消了。我問他:“怎麼不在車裡等?”
他把我的手放進他的大衣口袋取暖,他低頭在我耳邊說:“想早一點兒看到你。”
他呼吸的熱氣都噴在我耳朵上,癢癢的,我心裡也酸酸甜甜的。
那天程子良帶我去吃了好吃的海鮮火鍋,為了驅寒我們還喝了一點兒酒。送我回家的時候,路上已經結冰了,他開車開得我很擔心,但我們還是平安到家了。我擔心回家太晚被媽媽知道了,所以匆匆忙忙下車就往外跑。
程子良卻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嘴唇上已經觸到一個非常溫軟的東西——我嚇得呆住了,過了好幾秒鐘,才明白是程子良在親我,我腦子裡亂烘烘的,心裡跳得又急又亂,幸好他沒一會兒就放開我,溫柔的說:“早點睡。”
我的臉燙得快要燒起來,初吻啊,原來接吻就是這樣,好像感覺特別怪異,可是……唉……反正趁著夜色我慌里慌張就跑掉了,都沒敢回頭答應程子良的話。幸好程子良怕我媽看見,把車停的很遠,我穿著高跟鞋嗒嗒的跑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剛拐過彎,突然一輛車子就亮起大燈,燈光一時刺得我都睜不開眼,我用手背擋住眼睛,過了一會兒對方熄掉了燈,我眼前又一片黑,好半晌才適應,這才發現車邊上站著的人是老鍾。
老鍾是蘇悅生的朋友,人人都叫他老鍾,其實他年紀也不大,頂多有三十歲。不過在十八歲的我看來,三十歲已經夠老了。大冷天的,他穿著黑色的貂皮大衣站在車邊,嘴裡還含著一支雪茄,倒頗有幾分大老闆的勁頭。我臉上都還在發燙,心裡猜度他有沒有看見程子良,有沒有看見程子良親我,不過我很快鎮定下來,問他:“你怎麼來了?”
“年底了有幾份檔案得你籤。”他把車門開啟:“快上來,外頭好冷。”
確實冷,還下著颯颯的雪珠子。我鑽進他的車裡,他把我接到了鑽石豪門的辦公室。從抽屜裡拿著一疊檔案讓我籤,我一邊籤一邊和老鍾閒聊,問他今天有什麼甜品吃。
那時候我已經跟老鍾混得特別熟了,他常常會找我去鑽石豪門籤一些檔案,簽名的時候還常常安排廚房給我做個甜品吃。把我當小朋友一般招待。我就當自己是來寫作業,只是這作業內容通常只是簽名而己,至於報酬麼,反正鑽石豪門的甜品被我吃了個遍,吃得我嘴都刁了。我媽帶我出去吃飯,最後上來的甜品不論是楊枝甘露還是桃膠燉原梨,我都覺得索然無味。
我簽完所有的檔案,一抬頭,突然發現老鐘的襯衣領子上有一抹可疑的紅痕,於是指了指,跟他開玩笑:“剛從溫柔鄉里出來啊?還帶著幌子呢。”
老鍾就著牆面上貼的拼花玻璃照了照自己的衣領,一邊抽了紙巾擦拭一邊就說:“真是……晚上陪著蘇先生吃飯,哎喲那幾個姑娘太厲害了,我都招架不住。對了,蘇先生在四樓包廂裡,你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我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蘇悅生,自從他幫我媽脫離困境後,我們倆就沒見過面,我心心念念應該謝謝他,於是說:“好啊。”
老鍾叫了個人來帶我上四樓,所謂包廂其實是特別大一間套房,酒宴剛散,卻是長窗大開,中央空調呼呼的吹著暖氣,倒是安靜的很。
帶我來的人替我開啟門就退出去了,我走在綿軟的地毯上,倒有點怯意,心想萬一蘇悅生要帶著個姑娘在這裡,我冒冒失失撞進來多不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