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2/4 頁)
心:“這還不好!全解決了!”
他眉宇間的愁色又回來了:“孩子媽還在醫院裡,沒醒呢。”
我寬慰他:“醫學這麼發達,哪有治不了的病。”
又過了好幾個月,蘇悅生帶孩子來看我,跟我說:“孩子媽醒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愣了一下,說:“那不正好,重新開始。”
蘇悅生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從前發生過什麼事,但他滿是倦容:“太累了,她要是不記得我,就算了吧。你不知道,從前她最後的一個願望,是要永遠忘記我。”
我嘆了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心。從前蘇悅生問我,是怎麼忍受所愛的人嫁給別人。就是因為我不願意看著她再痛苦,如果她覺得那樣更好,可以將我遺忘得更徹底,那麼就那樣吧。
走掉的人或許永遠不知道,留在原地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因為他不肯放棄回憶,而回憶只會讓人深陷在過去,卻永遠回不到過去。
小燦一天天長大,他學會的第一個詞是“爸爸”。
蘇悅生疼他到心尖子裡,每天抱著他不肯放,洗澡哄睡覺,親力親為。
也是那時候,我第一次見到鄒七巧。
她出院已經差不多大半年,比照片上微胖了一些,還能看出原來明媚鮮妍的底子,但是畢竟是大病初癒,總有幾分憔悴的樣子。
她對任何人都似乎沒什麼戒心,蘇說生說什麼就是什麼。蘇悅生說我是他的好朋友,她就笑嘻嘻地招待我。
她做人其實挺周到,爽朗又大方。
送我出門的時候,蘇悅生對我說:“這樣豈不也好?”
我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如果她記起從前的事,也許會突然離去,也許就會覺得累得不願意再繼續。
蘇悅生已經不願意再冒一點點風險,他願意在這樣偷來的幸福裡短暫地喘息。
那天我一直把車開到海邊,落日正徐徐降入海面,波浪湧起,撲上沙灘。
我愛的人離我不過一百多公里,我卻不能去看她。
也不是不能,就是自己沒勇氣罷了。
忽然就明白蘇悅生為什麼不肯告訴鄒七巧,自己是她曾經深愛過的人。也不是不肯,就是沒有勇氣罷了。
不過日子長了,慢慢過著,總有一天他會說的吧,總不能就這樣,讓孩子一直沒有媽媽。而日子長了,總有一天她會想起來的吧,總不至於這樣,真的忘了一輩子。
而且,從前我愛的那個人說過一句話,她說:“真正相愛的人,即使失散在人海,即使真的忘記了對方,一旦他們重逢,他們仍舊會再次愛上對方的。”
所以我才能日久天長地等下去,等著一個渺茫不可及的希望,等著某一個重逢的日子,也許,會有那麼一天。
番外——十二月記
一月
北美又下了大雪。悶在屋子裡哪兒也不能去,只好天天換著花樣做吃的。幸好早先趙昀從國內給我們空投了花椒,終於湊齊了佐料可以煮火鍋。晚來天欲雪,正好吃火鍋。沒想到我起油鍋的時候,火警竟然響了。花椒都還沒爆香呢,廚房天花板上已經嘩嘩地開始噴水,火警嗚嗚地叫,蘇悅生穿著浴袍就衝下樓來,胳膊底下還夾著只穿著短褲的小燦。我一看到他們爺倆這副模樣就樂了,笑得不可開交。蘇悅生看我安然無事站在廚房裡,才知道是起油鍋引發了火警。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板著臉:“過來!”
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兇巴巴的,我才不過去,一定又要罵我。上次我帶小燦偷偷去開雪地摩托,就被他好一頓教訓,害得我在兒子面前失面子,幾天都抬不起頭來。
他放下小燦,不知道從哪裡抽了條大毛巾,走過來往我身上一裹,就將我拖出了廚房:“淋得像落湯雞,還呆呆站在那裡不過來,傻啊?”
我這才想起來:“哎呀我的花椒!”
“還管什麼花椒!上樓洗澡把衣服換了!”
“那是趙昀從國內託人捎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蘇悅生一聽到趙昀的名字就有點不高興,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他說:“明天開車去華人超市買!”
“華人超市買的不是這個味。”
“花椒還能有什麼味啊?”
哎,怎麼能向他解釋清楚某一種特定的青花椒對我們四川人的重要性。
算了,只能託趙昀再捎了。
二月
北美還是在下雪,我跟小燦都迷上了雪地摩托,每天都非得開著它出去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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