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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顯得很平靜。他已經無所謂海利會做什麼了。結局不外乎就那麼幾個可能性。
海利微微側過臉,似乎是為了將伊恩的表情看清楚。
他微微吸了一口氣,就像剛品嚐了一杯醇厚的陳年美酒,餘韻繚繞舌尖。
“我還記得我看見你的第一眼。你的車燈燈光照著我,我看不清你的臉,直到你下了車。你有一雙堅定的眼睛,和我在那天之前見過的每一個男人都不同。他們看見我不是憐憫就是高高在上的施與者。他們也許想要帶我走出那片林子,充當我的救世主,但他們忘了他們也只是上帝腳下一隻普通的螻蟻。而我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帶我走。你從來不問我累不累,不問我害不害怕,不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在意的只有如何讓我們兩個活下來。沒有多餘的同情,利落而目標明確。”
伊恩閉上眼睛。
“我跟在你的身後,拽著你的衣角,但是你並不知道我真正想要抓住的是你的手。我想要知道它是不是像我想象中那麼溫暖。我想要知道它會不會也握緊我,即便死亡來臨,也不會放開。”
伊恩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依舊沉默。
“第二分鐘過去了。時間很緊迫,滴答滴答滴答。我和亨特已經給車加滿了油。”提醒聲再度傳來。
“兩分鐘過去得可真快,但願我們的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海利朝伊恩揚了揚下巴。
“如果你少說兩句話,可以為你自己節約不少氧氣。”伊恩平靜地說。
海利摸了摸下巴,一如既往的悠哉,只是他的聲音冰冷而陰鬱:“其實,一直以來你對我的懷疑都沒有錯,伊恩。與‘狩獵人’在一起的那幾年,其實我很享受。我的意思是至少比和我繼父住在一起要爽得多。每當我柔弱又無助地出現在公路上,總有人扮演上帝。只是他們也成為‘狩獵人’的獵物的時候,頓時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惶恐的、甚至於比我還要無助。當他們扔下我驚慌逃走時,完全不記得見到我是對我許下的承諾。什麼會帶我回家,會讓見到我的父母,一切偶會好起來之類……都是廢話。我最喜歡的,就是那一刻的蛻變。每一次都讓我看清楚他們的虛偽和懦弱。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並不是‘狩獵人’的受害者,而是他們的同謀。”
“我不需要知道這些。”伊恩的手指緩緩握了起來。
亨特的提醒聲響起:“雖然拉塞爾探員的故事沒頭沒尾,但聽起來似乎很精彩。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三分鐘過去了。拉塞爾探員,決定要早下,否則就算你殺了康納探員,可能也沒有人來救你了。”
海利不為所動,他的視線在這車廂中延伸,彷彿短短兩三米的距離變得比一生還要漫長。
“你一直在懷疑我殺死我繼父的動機,所以防備我遠離我。其實你沒錯,從法律的角度來說那是正當防衛。無論在紐約警局還是在聯邦調查局的檔案裡,那都已經被定性了。但是當我的繼父拽住我的腿不讓我離開的時候,我真的很想謝謝上帝!因為他拽的我越緊,我就越有狠狠砸他的理由。我在心底深處,不想他活著。”
伊恩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對面的海利。
那是他從沒有見過的海利,單純地笑著,眼睛裡有一些悲哀,更多的是不捨。
“拉塞爾探員,我們體諒你想要在開槍之前對康納探員說清楚你內心所有的秘密,但是四分鐘過去了。你們之間如此平靜,這讓我和謝默很失望。我們決定縮短時間,還有一分鐘,如果你仍舊開不了槍,我和謝默就要走了。”亨特的聲音再度響起。
海利聳了聳肩膀,好像對於亨特以及謝默根本不在意。
“伊恩,我感謝你救了我,並不是指你帶我離開了‘狩獵人’,而是你讓我厭煩了那種生活,那種想要毀掉什麼的想法,那種看穿一切的自鳴得意。還有……不要太寵著埃文,不要讓他變成另一個我。”
“什麼?”
當伊恩發覺海利像是在交代遺言一般,他驟然間明白了過來。
“海利——你要做什麼!”
伊恩衝了上去,而海利已經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扣下了扳機。
“咔嚓”一聲脆響,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裡如此清晰。
那一刻,心臟崩裂開來,有什麼脫離了伊恩的大腦,再無法剋制。
海利睜大了眼睛,子彈並沒有出膛。
伊恩站在離他不到一個手臂的距離,撥出一口氣來。
海利不敢置信地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