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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配得起他的身份,可以站到他身邊了,他會不會再找出另一個藉口來將我推開?”
抬眼看他,我依舊有著淡笑的表情,“如果可以,我很想去試一試。”
京城,容成府邸。
一個巨大的宅邸,在達官親貴居所聚集的內城西側橫跨兩條街,霸佔一隅。這個明顯逾越了典制的府宅裡頭,住著兩任手握重權的內閣首輔,還有先帝一母同胞的妹妹,前朝長公主及駙馬,典制在這些人面前,實在不值一提。
夜幕下,燈火低垂,這一片雕樑畫棟絲毫不見黯淡,如一隻沉猛的巨獸,時刻留了一絲目光,眈眈注視著不遠處暗紅的宮牆。
一個幾乎完全獨立的宅中大宅,佔了府邸西側大半的面積,門口匾額上有著鎏金的敕造字樣,平日裡便是容成家的人也不能隨便進入,這是前朝長公主景棠及駙馬都尉容成弘的居所。
天已是將亮時分,書房內的容成弘徹夜未眠,輾轉踱步,一直到我悄無聲息的立在他身後:“爹。”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章 一朝至君前(一)
娘說,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爹是誰,包括闌珊。
那時候我不懂,也沒有試著去想過原因,因為容成這個姓氏在我看來,不管它已顯赫了多少年,不過就是那座大得離譜的宅子裡面的一群不喜歡娘和我的人,就算娘不囑咐,我也絲毫不願意提起他們。
後來我才明白,容成家的顯赫是因著百餘年官涯和數十年的位極人臣,而這些年過去,已經讓這個姓氏站在了皇權的對面,他們與景氏江山之間,相隔的是乾陽宮大殿上的九級臺階,也僅剩了這九級臺階。
這個家族對皇權的蠶食有著無比的耐心,歷經幾代把根基扎得穩若磐石,枝葉滲得無孔不入,同時功績赫赫,就算帝王有所察覺,也已無力扭轉,到建德帝這一代,甚至需要犧牲掉一位皇后才勉強保住太子的皇位。
傾城歷來暗中輔佐皇室,自然視容成家為最大的威脅,如果我說出了爹的名字,一定不會被容於傾城,更別說成為落影站到景熠身邊去。
這是一個不可能相容的局面,為了留在景熠身邊,我違背了孃的臨終意願,失去了回到爹身邊的機會,所以當景熠將我一把推開時,我對他說,你根本不知道我放棄了什麼。
多年過去,傾城沒有人知道我是容成弘的女兒,也許連容成家都已經忘記了家族中還有這樣一個三小姐,從四歲那年離開那座宅子開始,我就從未曾想過會再回去,只有在唐桀闌珊叫我言言的時候,我才會偶爾想到,除了落影,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容成錦言。
那個與娘私下拜過天地卻又被迫娶了公主的男人,甚至沒能給我一個代表了容成家尊貴嫡出身份的單名,不可否認,小時候的我是恨他的,儘管娘說不恨,但是我恨,至少會恨他那個身份。
後來懂了,我又覺得他可憐,原本也是一個生來富貴安和,或者是能夠大展宏圖的人,偏偏遇到了娘,一個愛起來可以肆無忌憚的女子,讓他愛極又痛極,因為被那樣一個身份禁錮了,爭不贏又躲不掉,他不能回應同樣的肆無忌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幾年後的分別。
每每想起,我還會覺得慶幸,慶幸自己早早的摒棄了那個姓氏,不必受那個折磨。
然而命運之事,大概就是這樣,半年前,我被逼到盡頭,面對著一道身份的鴻溝,爬不上來,越不過去,只好咬咬牙迴歸那個姓氏。
你要身份,我就給你一個身份。
驟然從傾城消失,我一改往年只在孃的忌日回去一趟的習慣,半年前的一個夜裡,我如今日一般悄無聲息的進入容成府,並沒有出現在爹身後,而是去找了景棠。
景棠是先帝唯一的親妹妹,擁有大夏朝長公主的頭銜,自幼榮華,受盡寵愛,然而身為皇室公主,對於未來似乎比皇子要更加沒有選擇,在朝政並不穩固的年代,擁有一場政治婚姻是必然的命運,先帝能給她的,不過是保證她留在京城不必遠嫁。
建德四年,時任內閣首輔容成騫卸任,其長子容成耀接任,為了□□,長公主景棠下嫁容成家次子容成弘,她嫁進來的時候我娘已經懷了我,這對他們三個人來說,都是一個悲劇的開始。
“你是錦言?”見到我的時候她儘管嚇了一跳,卻沒有太過意外,並且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身份。
見我點頭,她溫和的笑:“你都長這麼大了。”
我輕輕彎了嘴角,對於景棠,我一直有點矛盾,按道理我是該恨她的,畢竟是她佔據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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