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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景熠瞞得極好,坤儀宮裡也沒人能說得清外面的事,許多跡象因著他的有心和我的無意而並未被重視,驟然揭開才明白,怪不得會有那種因著北蒙來訪才解禁坤儀宮的說法傳出來,因為那的確是人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
怪不得齊貴嬪會狠狠的嘲諷,看你還能住幾天。
最讓我想不到的是,最後讓我瞭解到事實真相的,既不是大局中央的景熠,也非許久未見終於回京的沈霖,更加不是來訪的那牧,那個同景熠一樣立在人群中央,被包裹在一片莊嚴華貴之下,卻依然擁有爽朗笑顏的北蒙男子,如一年半前一般,見了我依舊是熱情洋溢,以及略帶拘謹的主動攀談,並無流露半分異樣。
真正讓我察覺到端倪,進而清晰局面的,是那婭。
建宣十四年九月初二,吉,北蒙國王那牧攜王后及胞妹長公主那婭來訪我朝,抵達京城。
這是建宣朝乃至大夏朝第一次迎來外邦君主到訪,又是戰後議和方僅一年的北蒙,這一日,黃土墊道,淨水潑街,景熠親至城門相迎。
兩個經歷了各自政權紛爭並最終勝出的年輕帝王,在這樣一個夏末初秋的季節,長身直立於萬民中央,彷彿天下俱在談笑須臾。
這時候,站在景熠身邊的,是我。
城門盛典萬人聚集,與立後那日一般的,儘管知道無數人都在看我,我卻滿心滿眼都盯住一個景熠,不必擔心被誰認出來,且不說警戒寬廣,是否有人看得清,便是近在咫尺,也絕對沒有人會懷疑隱在這一襲繁複奢華的榮光之下的,會是那個神秘懾人的江湖傳奇。
也不去理會對面那牧的驚為天人和那婭的急切歡喜,他們於我,更多的是一個見證,這樣的場面,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踏入下一次,相信在共同經歷過一場生死的他們眼中,箇中意義一定與那一片匍匐人群的不同。
我想,也許這也是景熠所希望看到的。
這之後,我沒有再公開露面,確切的說,是景熠沒有再安排我露面,一應招待儀典均是成妃出面,連當晚席設長陽殿的歡迎宴我都沒有去。
我沒有深究過原因,想著不過是景熠顧及我的身子,或是知道我不愛那些虛偽拘謹的場面。
沈霖日日過來,每每扣住我的手腕,神情都是一日凝重似一日,我並不安慰他什麼,也不自艾,乖乖的聽他的吩咐,再與他如常談笑。
一直到第六日上,那婭來找我。
其實幾日來那婭已叫人傳了好幾次話來,不是邀我過去便是希望我安排私下見面,我都沒有回應,知道她礙著來訪的身份,再恣意也絕對不能擅自闖到後宮來,而我的確是想不出能與她說些什麼,堂皇的不需要我說,私密的,似乎更不能對她開口,於是也就拖著。
想不到,她竟真能跑過來。
“言姐姐——”
人還沒到,聲音先飄進來:“這一年你是去了哪呀?我好想你!”
我無聲嘆一口氣,示意水陌清了閒雜人等出去,自己站在當中,沒吭聲。
那婭見狀一赧,按照他們北蒙的禮數向我施禮,出口卻還是:“言姐姐。”
我帶點無奈,不好再冷落:“許久不見,公主坐吧。”
她並不計較我的稱謂,立時帶了歡喜,湊近我兩步:“言姐姐,你還沒告訴我你這一年去哪了。”
我扯一下嘴角,不答她:“你也沒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麼叫我的?”
“是熠哥哥呀,”她大大方方的答,又帶些竊喜的,“他說我不這麼叫的話,你定是不樂意給我講江湖事的。”
聞言一愣,倒也不是意外景熠的有份,沒他的允,那婭想來不能這麼輕易見得到我,我只是突然發現,以前我最反感那婭口中的那句熠哥哥,如今跟她對我的稱謂合起來聽的時候,卻是無來由的覺得順暢,當即惹得我微微一笑。
那婭見奏了效,愈發纏上我,直叨唸著那牧也是一樣想知道江湖軼事,想再看看我把劍使得那麼好看,還說他們打算等幾日得了閒,要喬裝微服出去逛逛,叫我一定要一起去才好云云。
“那婭,”心裡有了打算,嘴上也不再拘泥稱謂,“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好好的答了,那些事我才可能應你。”
“好呀,”她閃亮著目光,忙道,“你問。”
“去年,你說你喜歡他,不遠千里的跟他回京,後來明知道他要冊你為妃,為什麼又走了?”
那婭怔一怔,沉默一下,再抬眼的時候失了笑鬧錶情,換了認真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