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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迴廊前後並無出口,唯一出入的隱秘小門在我身後,傅鴻雁避無可避,衝我低了低頭,將整個兒人退到陰影中,我淡淡的別開眼,留下紅笙與他說話,自己朝迴廊裡面去了。
中庭裡兩人纏鬥正酣,根基身手看起來都相當不錯,其中一個灰袍的略佔優,山東蘇氏劍法使得十分純熟,應是正宗傳人,另一個藍袍的也不是善茬,輸贏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心裡想著看來這兩年金樓吸引的不光是那些貪圖名利的泛泛之輩。
默然看了一會兒,我輕聲問跟過來的紅笙:“是接了什麼棘手的單麼?”
訊息買賣談不上困難,金樓名聲在外,只要有人想賣,沒人跟這裡拼得起價格,棘手的只能是尋仇單。
金樓殺人與南方唐家堡的不同,唐家堡的生死緝要殺誰天下皆知,常常掛上數月數年無人接單,畢竟不成事反而會賠上自己性命,唐老太太的寶貝再好也不見得划算。金樓的單則極少公開,掌事的敢開價接單,便有把握辦事,定了日子即可收錢交差,僱主亦無後顧之憂,價高自有其價高的道理。
誠然,值高價的目標大多不是無名之輩,雖說對面亦可出更高價買命,但金樓每年總要有那麼幾單撐門面,才不致叫人輕瞧了招牌,於是遇到紅笙和傅鴻雁都拿捏不準的單子,在景熠的默許下,便會問到我跟前。
大概也不是默許。
當時我用了近一年才從經絡的折磨中熬出來,以傅鴻雁和紅笙的謹慎程度,沒有景熠的直接指示恐怕不敢貿然跟我開口。
這會兒能撞上傅鴻雁,證明是景熠有吩咐,他這幾天在乾陽宮忙得不見人影,又是有什麼事值得他分心。
“沒有,”紅笙搖頭,指指中庭,輕聲道,“就是這邊今兒個大抵能完事兒,但後面的懸賞不能發了。”
金樓每年兩次比武都懸以重金,除了魁首可以拿走黃金萬兩的固定賞金外,還會公開發布一單懸賞,壯聲勢也好,助興也罷,以價高聞名的金樓,每年僅公開兩單,選的自然是大手筆中的大手筆,光憑這個就足以吸引大片目光。
我挑眉:“怎麼,撤單了?”
金樓的單在成事之前都可以撤,但五成的訂金不退。
“不是,得退掉。”
我聽了一怔,轉頭去看她。收了訂金再反悔,特別是這種臨陣準備公開的時候,就算是全額退錢也是砸招牌的事,雖說高價單要對付的都不是無名之輩,但近期並沒有聽紅笙說起有搞不定的對手,怎麼會突然出這種紕漏。
“是什麼單?”我問。
“一百萬兩,”紅笙報了個價目,遲疑一下,她小心的看我,“殺花暮語。”
我愣一愣,怪不得不曾問到我跟前,恐怕生意都不是紅笙接的,花家以鎖聞名,武功只是平平,一百萬兩的確是個離譜的價格,一旦公佈出去,那女人還能有活路麼?
選了這個時候,不光是要命,恐怕羞辱的成分更多,這倒是得罪了誰。
不過也幸虧是如此高價,值得傅鴻雁報到景熠跟前,景熠知道我與花暮語有私交,吩咐了退單。
“之前確實不知道……”紅笙囁嚅著。
我搖頭,連顧綿綿都不知道我與花暮語相熟,何況紅笙。
看一眼她,我又道:“我就不問出錢的是誰了,單也不必退,就說有人出價更高,賠他雙倍訂金就是了。”
本就是個無意做大的產業,景熠是不在乎砸招牌的,紅笙卻明顯在意,好歹是掌管了幾年,總是捨不得翻這種船。
一賠五十萬兩,這大概會比懸賞本身更有談資,也全了聲名。
果然見紅笙面上閃過驚喜,後又猶豫:“這等手筆算在誰家身上合適……”
我想一下,道:“不必聲張,若有人問起,便說是金陵逆水。”
明面上,這錢當然不能是金樓出的,此等人情按在一般人身上也會是禍事,為免有人再來加價不肯罷休,只好借逆水招架。
說話的工夫,中庭裡頭勝負已分,倒是讓我有點意外,方才明明覺得差距並不明顯,沒道理這麼快停手。
更何況,贏的竟然是方才略處下風的藍袍人,我甚至都沒仔細看他身家流派。
正疑惑著,那人突然轉過身,擱著紗幔準確的朝我和紅笙的方向抱拳:“在下不才,不知可否有幸請裡面的人來切磋一二?”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八章 瑜瑕閒庭淡(二)
我和紅笙心照不宣的沉默著,甚至都沒有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