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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我轉身去寢室欄架上撿了一件薄緞宮裝套上,穿了鞋,又手腳麻利的跑到妝臺前,抓了桌上兩根金玉疊花的簪子幾下挽好了頭髮,當然不是什麼複雜的髮髻,卻也足夠整齊淡雅,十年江湖生涯帶給我的,是用最快的速度打理自己的能力。
對鏡照了一下,面色還算好,整個人精神煥發的幾乎要放出光來,這才又回來他面前:“皇上是從哪裡來?”
景熠帶點驚訝的看著我轉一圈已然收拾妥當,又聽了我這個問題,微微挑了眉梢:“怎麼問這個?”
“如果皇上是特地來看皇后的,那麼臣妾該以什麼表情說什麼話,取決於皇上從哪邊來,”我簡單的敘述理由,給出我的猜測,“有誰沉不住氣了麼?”
如果說方才景熠的驚訝表情大半來自刻意,那此時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意外和讚賞便貨真價實,唐桀說過,判斷一個人對某件事知情還是不知情,只需看他的驚訝神色持續了多久,真正的驚訝表情往往只有一個瞬間。
“看來皇后已然漸入佳境,”他臉上淡淡的含了笑,道,“我從太后那來。”
蟄伏一月不代表懈怠,一個我,一個太后,我敏銳的發現景熠話裡的玄機,壓下心裡湧起的片刻歡喜,問:“是公主來質詢你冷落我了?”
折辱在先,冷落在後,沒臉的可不光是我一個人,我可以躲起來不露面,抑鬱成疾或傷心欲絕也都裝得,但容成家卻忍不得,能拖上一個月已經是他們的極限,如果是容成耀,自是朝堂上給景熠壓力或暗示,若變化源自壽延宮,便是景棠的傑作了。
“何止是質詢,”景熠雲淡風輕的彷彿在敘述別人的事,“公主上了摺子給宗親府,報請進宮來瞧你。”
這會兒輪到我倏然驚訝,隨即又恍然一片。
上摺子給宗親府,雖然這是外嫁皇族進宮的正式途徑,但景棠畢竟是景熠的親姑姑,前朝時進宮都是隨心所欲,本朝更加的來去自由,當時太后召見我的時候她就是未經許可入宮,也沒見有任何人說什麼,這回她竟然公事公辦的去上摺子,儼然是在故作姿態,不管表達是誰的什麼立場,至少引起了足夠的關注和重視,讓原本樂見我消失的太后也不得不把景熠叫去言語一番。
“原來是太后叫皇上對我好一點,”我裝模作樣的感激涕零,“臣妾是不是該去謝恩?”
景熠似笑非笑的不理我,我兀自幽怨:“唉,看來好日子就要過到頭了。”
毫不費力的把景熠從下午一直留到了第二日一早,他破天荒的沒有搬奏摺來看,就只待在坤儀宮裡,實在百無聊賴了,竟然提出要下棋,我對於這種故意揭我短的行為只能表示無可奈何,面上笑意盈盈的點頭稱好,並求他手下留情。
其實我的成長環境哪裡能會這些閒情逸致的東西,不過是在景棠身邊那半年略學了一些,好在我還算擅長融會貫通,勉強能陪景熠過得幾盤,棄子投降雖然不少,倒也尚可打發時間。
後宮一向是對風向最敏感的地方,些微的變化都能引起波動,景熠這樣到坤儀宮走了一趟,我自然是不能再清閒著躲下去了。
第二日起我重新開始現身後宮,儘管請安依舊是三日一次,至少我會開口問起宮裡事務,有的問貴妃,有的則直接去問當事妃嬪。
我也開始往太后那邊去請安,太后見了我免不得一些安撫體恤的話,我安靜的聽,平淡著應,直讓太后有了空打太極和探不到底的彆扭,才欣欣然跪安迴轉。
景棠的摺子當然是獲了準,不過在她進宮之前,我先想法子見了次沈霖。
“傷都好了麼?”一月不見,沈霖關心的是我的傷,畢竟是在宮裡,不方便近前診脈,他只仔細瞧著我的面色,“景熠說給你活了血,要有段時日不能去動用氣力才能好得徹底。”
“養了這麼久,連坤儀宮都沒出,當然半點也沒動過,”我笑著,“多少珍奇聖品送進來,什麼傷好不了,我還在擔心會變胖一圈。”
沈霖也是並未看出異樣,淡笑道:“現在你看出來了,很多事他不是完全沒有心,只是不說罷了。”
“嗯,”我沉默一會兒,說出找他的目的,“你之前配的那個,可以避孕的藥,能不能給我這裡留一些。”
“那藥起效慢,痕跡又明顯,你拿去對付人不見得好用吧?”沈霖起初並未在意,隨口問我,“這是誰礙了你的眼?”
“至少太醫那查不出什麼,宮裡人也不會留意,”我輕輕彎了嘴角,“沒有誰,是我自己用。”
他登時一愣,很快緊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