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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周邊國家執行任務。他沒說過把那個人打得怎麼樣了,從來不提。比如一個和我同姓的保安,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爬到我們商場大廈的平臺上,拿著一個高倍望遠鏡,察看四周的每個視窗,時間久了,他甚至能說清楚每個視窗後面的家庭是什麼狀態。他最開始是偷窺那些隱秘的夫妻房事,後來就迷上了瞭解每個家庭裡的人物關係和糾紛。我現在能理解他的心態了,在他徹夜不眠的觀察中,他得到了巨大的虛榮,還有那種無所不知的滿足感。還有一個同事姓馬,他不止一次把放在保安值班室裡的財物保險櫃開啟,因為每次出納在開保險櫃的時候,他都會在一旁冷眼觀看,其實暗中把出納的動作都給記了下來。而且他非常喜歡琢磨鎖具和密碼。我都不知道他從哪裡弄到了鑰匙的模板,然後配了鑰匙。他在我和他值班的時候,把保險櫃開啟,看到裡面的大筆現金,拿在手上向我炫耀,最後又把保險櫃給鎖上,不露痕跡。很搞笑的是,不管是他,還是我,從來沒有過把這些公款竊為己有的念頭。
不過這些人都不能和老沙相比,因為我親眼看到過老沙能貼在牆上,跟一個壁虎一樣在牆壁上移動。老沙的年紀大我很多,那時候老沙已經三十二歲了,這是他應聘時的資料,是否真實,還不能確定。老沙平時在工作上也比較照顧我,在值夜班的時候,他都會讓我多休息一會兒,把我的工作給分擔過去。
老沙跟我聊天,他說以前他是做買賣的,做點生意掙了錢後,就當保安,做保安舒坦,沒有什麼壓力。等把掙來的錢用完了,就再去做生意,做生意掙到錢,就再做保安,週而復始。我當時就想,這人到底是喜歡做小生意呢,還是喜歡做保安?
在一個晚上,我和老沙同時值班,我出去巡邏,走在烏黑的大樓一側,心裡惴惴不安,總覺得某個地方會有恐怖的事情等著我。我本能地四處張望,終於看到頭頂的牆上,距離七八米處,有一團黑影,乍看起來,是個人的樣子。
我當時就嚇得渾身一震,說服自己是看花眼了。我仔細看了很久,那個黑影在牆壁上慢慢移動,如同一個壁虎一樣,除了沒有尾巴。我對著黑影高喊:“你是什麼?”然後把電棍揚起,電棍前方部位的藍色電弧閃出,噼裡啪啦地響,這樣會讓我心裡有一點勇氣面對這個詭異的人影。結果老沙的聲音從上面傳下來:“是我,你別喊了。”隨即老沙手腳並用,飛快地從牆壁上溜下。
回到值班室之後,老沙首先開口,囑咐我不要把看到的事情跟任何人說。我心裡當然有數,這種本事什麼人會有?當然是某種人吃飯的“手藝”。可是我們共事這麼久了,也沒聽說過商場裡有什麼貴重物品被盜。我心裡就不怎麼忌憚,於是把老沙的手掌看了一遍又一遍,除了手掌和手指上有些繭,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老沙當時沒有對我說任何與他相關的事情。接下來的時間我也閉口不談那天晚上的事。兩個月後,老沙就離開了,他沒有辭職,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突然就沒了蹤跡。最後一個月的工資,還有他幾千塊的押金都沒要。他也沒有和任何人有齟齬之事,就無理由地走了。當時姓周的隊長還緊張了一陣子,以為他在商場大廈裡偷了貴重物品後潛逃了。但是物業盤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有什麼損失。老沙就這樣無端地在每個人的眼裡消失了。隊長根據他的個人資料去過他的家,但是沒有什麼結果,最後也不了了之。
十年過去,我以為我忘記了老沙這個人。
去年我一個哥們兒要結婚,我陪著他去看房子,到了一個樓盤,然後在附近找了一個地下停車場。我和我哥們兒看了房之後,開車離開的時候,給停車場的保安停車費,我當時看了看保安,結果就樂了,到哪裡都能碰到熟人,然後我下車,讓朋友先離開。我走到保安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沙。”老沙在瞬間也認出了我:“小徐。”兩個人就坐在他的收費亭裡,開始聊天。我慢慢地又聊起了他的那件事情,然後看見他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疤,這道傷疤從脖子下方一直延伸到他的下巴。這個傷疤在十年前是沒有的。我現在相信,老沙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一個非同一般的人。我聊了聊我不做保安之後的事情,說自己現在靠寫字生活。可是老沙沒有說他的經歷,沉默了很久才說:“既然你在寫東西,看能不能把我的經歷寫一下。”我就覺得奇怪,這種要求我見得很多,承蒙很多網友看得起我,多次要把經歷告訴我,看能不能寫成故事。我當時就委婉地表達,不是每個人自己認為的經歷,都能夠寫成小說的。
老沙又想了一會兒,對我說:“小徐,你知道嗎,我離死不遠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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