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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厲進山那日,是胡族人常說的三九冰符,也就是一年裡最冷的幾天。在這座幽深漆黑的地壑裡,颳起了陸地上幾百年都不會出現的強大颶風,偏偏是如此兇險的日子,龍厲不顧眾人反對執意進山。
“吱吱……”一陣急促的叫聲一下子將我的瞌睡蟲給嚇跑得一隻不剩,我警覺地抓起罪魁禍首,“什麼事?”
雪狸不作他想地往外跑去,我趕緊套上衣物,“太子呢?”我隨意地拍了拍帳外計程車兵。
“進山了。”幾日來一直被龍厲拘留在帳內,幾個伺候地早就把我當成龍厲的男寵了,對他們臉上不加掩飾的鄙夷,我自然是不會計較。
我跟上雪狸,“他怎麼沒帶上你?”
雪狸對著我驕傲地抬起下巴。
我瞭然,敢情這小傢伙是自己偷跑了。
龍厲沒了雪狸,進了祁山尋草無異於大海撈針,事不宜遲,我們不能落後於他。
我帶著雪狸衝進了茫茫雪山。常年不化的堅冰讓我一步一步都格外艱辛,不知道跌倒了多少跤,白皙的雙手如胡蘿蔔般又腫又紅,冷風吹拂帶來陣陣刺痛。不知過了多久,霧氣繚繞的祁山陰沉下來,怒號的狂風彷彿要把所有的一切通通毀滅,遠處的風席捲著幾塊不大的冰雪越升越高,雪狸鑽出我寬大的衣袖,不顧一切地跳出來,慌不擇路地往深處跑,我趕緊跟上,任誰都知道,若是被這邪風捲去,那麼離死亡也不遠了。
雪狸一邊跑還一邊拿眼睛瞥尾隨我們而來的龍捲風。只見它嬌小的身子一溜煙地鑽進地洞,而這個地洞對我來說卻是非(http://www。87book。com)常吃力,我轉眼見到不遠處的狂風還在不斷逼近,頓時不再猶豫拼了命地往地洞裡面擠。
忽聽外面一陣雷霆怒吼,剎那間好像整個天地都在震怒一般,地洞彷彿都能感受到狂風的暴怒,而瑟瑟發抖。來不及封住的洞口任由無數的冰碴落在我們的身上面上,呼嘯的狂風像是發了瘋的野牛群一樣,好似千軍萬馬一起奔騰,瘋狂叫囂,天地倒懸,嗚嗚聲鬼哭狼嚎,隔著這樣厚厚的堅冰,我還能感到周遭的冰塊在狂風地肆虐下與地面生生分離的斷裂聲。
我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一人一獸就這樣對坐著喘著粗氣,許久,露出劫後餘生的輕笑。
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夜,第二日微薄的陽光吝嗇的偶爾投來幾縷沒有溫度的光芒,無力地彷彿垂死的老人。
我嘗試著動了動不知是因為冷還是麻的雙腿,揉了揉飢腸轆轆的腸胃,不禁為自己魯莽進山而後悔,若再這樣下去,我可能還沒找到芨芨草就會餓死在深山之上。
我爬出地洞,虛脫地坐在地上,一夜的狂風將上面的冰雪給席捲了個一乾二淨,周遭視野開闊,絲毫看不到食物的蹤影。
雪狸敏捷地躍出地洞,眼裡發光般向遠處的雪堆奔去,興奮的吱吱聲,讓我不由地支起身子走進。
那龐然大物不是雪堆,竟是白熊!我近乎貪婪地撫摸著他溫熱的皮毛。忽然意識到,它是有溫度的!我下意識地彈開數十米,一臉戒備。
雪狸很無奈地朝著我翻了翻白眼,一下子彈跳到它頭上,揪著白熊的大耳朵左右搖晃,而身在側躺著的白熊竟然一無所覺。
我慢慢湊近,瞧見雪狸不斷嚥著口水的貪婪模樣,我又不敢確定,它到底是死了還是冬眠?
雪狸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繞過白熊碩大的身軀吃力地掀起白熊的後背。那看似沒有什麼異常的皮毛之下卻是乾涸的血跡,乾涸的血跡之下是整齊的刀傷。
我走進撩起白熊厚實的皮毛,顯然出手之人是個高手,一劍利落地削開後背,而白熊厚實的後背皮毛之上竟然沒有粘連哪怕一星半點肉末,而雪白的後背上更是沒有一點血跡。
獵獵的風吹地虛空的皮毛一搭一搭的隨風揚起,雪狸雙目赤紅,直撲上去啃著後背上殘留的血肉,只聽得咔咔聲不絕於耳,半晌,雪狸總算從白熊背上下來,但是臉上卻滿是氣憤之色,我這才發現雪狸費了白天功夫只在白熊背上留下幾道深深淺淺的牙印。
我不可抑止地笑出了聲,雪狸挫敗地蹲在一邊哼哼出聲。
我從袖間掏出寶黛,小心地將白熊背上的肉小塊小塊地割下來,放到雪狸面前,雪狸也顧不得形象,頓時狼吞虎嚥起來。
我盯著雪狸滿足地舔著舌頭,頓時感到自己也是飢餓不已,但是要我生吃熊肉,我還是沒有這個勇氣,於是只好幹對著白熊,上哪去找火種呢!
雪狸吃飽後,倒是安分地坐在地上煞有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