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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如同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奚漠風緩緩拔出腰間的佩刀,冷笑道,“廢話,野心就是野心,這些理由都是弱者給自己找的藉口,你們有本事,奪回去便是了。”
冷冽的銀光閃過,繼而數道寒光接連出現,不斷交織,纏鬥。
三批殺手相繼祭出殺招,一時間,腥味,溫熱,都匯在了一起,不知道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對方的。
許久沒有過如此酣暢淋漓的時刻了,長久以來僅僅困束住自己的東西在此時全然崩斷,那是一種走向結局的興奮感。
等待,或是徘徊,反覆的沉浮,都不及這一刻的接觸真實。
“只剩下你一個了。”玄色的衣衫像是浸溼了水,顏色越發深邃,只有奚漠風臉上的血和白色內衫衣襟處的鮮紅,在提醒眼前的人,那是多麼令人戰慄的印記。
“可惜,我從來不會委屈自己輸給弱者。”被鮮血染紅的刀刃正抵在為首黑衣人的咽喉處,奚漠風揚起唇角一笑,“今日便是結局。”
一道血光從眼角閃過,濺溼了身旁最後一寸乾淨的土地。
奚漠風仰起頭,闔上眼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背心處立刻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深入骨髓般的撕裂感。
“呵,”蒼白的臉色因為被染上的血色而看不出痕跡,他扔下手中早已握不住的刀,扯了扯嘴角,“也還不賴。”
不知道,她有沒有見到出雲國派來的人,不知道,那些暗衛有沒有好好護送她,但願她已經恢復了靈力才好……
朝著她離開的方向徒步走去,漸漸地,每走一步,都覺得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裂骨的痛。
鮮血,沿著他的腳步一路在足下蔓延……
綰月,我想,我走不動了。不知道是這個念頭先冒出來,還是身體先支撐不住,總之,當他心中冒出這句話的時候,身子也栽倒在了地上。
“是我的錯覺嗎?我好像看見雪了,”他笑,心裡有個聲音在說話,“綰月,你看到了嗎?這雪,好像那片梨花林……”
霧靄般的白色雪海中,充滿著纖塵不染的嫋嫋香氣,如霧如幻。
而她,那個唯一牽動了他一世真情的女子,就站在雪海中,抬起頭,用水一般清澈的眸子看著他。
然後盈盈一笑。
第三十六章 此情可待
冬去春來,第二年開春的時候,大軍班師回朝了。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兩件大事,第一件,是霰星國再也不復當年之勢,在攝政王失蹤之後,霰星王曾派出使者求和,然而出雲國未曾應允,而是趁勝追擊,終於使其俯首稱臣。而第二件,便是關於出雲國自己,他們的王,在大軍回城的途中因沉痾難愈,駕崩了。
“娘娘她怎麼樣了?”雲浩天來到慶陽宮,見到了紅腫著眼眶侯在外面的梳兒。
梳兒向他福了福,“回雲大人,娘娘她……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坐著,已經一天一夜了……”
極力遮掩的訊息最終還是在昨天傳到了雲若之的耳中,雲浩天嘆了口氣,舉步走了進去。
那一襲妃色群衫的女子正靜靜坐在窗前,不知是望著外面的天空,還是在遙望看不見的那一處。
“娘娘,明日大軍便要抵達王城了。”然而過了許久,也沒有聽到迴音,慶陽宮原本就寂冷的氛圍變得更加讓人透不過氣來。
“聽說,染王手中有陛下的遺照?”平靜淡漠的聲音幽幽響起,聽不出半點情緒,卻讓人莫名感覺到悲涼。
“是。現在只知陛下屬意染王承繼皇位,但那遺照卻要等到回朝之後當著百官的面宣讀。”頓了頓,他有忖道,“娘娘,明日大行皇帝的靈柩便要回來了,娘娘是否應該換身衣服了?”
那一套素白正整整齊齊的疊放在桌上,這是雲浩天昨天便讓梳兒拿來的。
“本宮為何要穿這套醜陋的衣服?”她的語調陡然揚高,透著凜然之氣,“陛下明日便要回城,你們卻讓本宮穿著孝衣去迎駕,簡直荒謬!”
雲浩天愣了愣,看著她憤怒的神情,他才終於明白之前的那種平靜其實才是真正的暗湧。
“娘娘,事已至此,還需節哀順變。眼下好生籌備葬禮才是緊要……”
“你出去罷。”不等雲浩天說完,她已經淡淡下了逐客令,隨即轉過身再也不看他一眼。
雲浩天沒有再多說什麼,行了禮便告退了。
春寒料峭,外面的天空中也看不見絲毫暖意,一件夾雜著溼氣的風迎面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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