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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這裡的人是黛妃,染王奚冰塵的親生母親。
十年前,她因為企圖以媚術惑主,被皇后殷月羅揭穿,之後便被奚琮瑕打入了冷宮。因為媚術並不屬於巫術,加上奚琮瑕考慮到兩個人的夫妻之情還有奚冰塵的感受,所以並沒有將她處以刑罰。
黛妃感染風寒已經數日了,可卻直到今日,才有人來為她診治。如果不是那個送膳的宮人見到她昏迷不醒,也不會因為害怕惹禍上身而匆匆跑來姮娥閣求救。這宮中的人情世態便是如此。
這座宮室的格局比起其它的似乎沒有太大的不同,但是一走進裡面,一股蕭瑟的涼意便立刻撲面而來。這裡好像幾乎沒有修繕過,看上去有種破敗的殘舊感,室內的帷幔是素色,也早已洗的有些泛白了——沒想到光鮮奢華的皇宮裡也會有這樣的地方。
“娘娘,”沈媛娥輕聲喚著那個在針灸後緩緩睜開眼的中年婦人,“你覺得怎麼樣?”
黛妃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沈媛娥?你來看本宮麼?去讓宮人把染王帶來,他今日的功課還沒給本宮看呢。”
她這是……意識恍惚麼?雲若之看了一眼沈媛娥,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
“娘娘,您忘了。染王殿下已經給您看過他的功課了,是您準他去玩耍的。”沈媛娥安撫著這個記憶混亂的女人。
“本宮準的?”黛妃一臉疑惑,“這個孩子,整天就知道寫寫畫畫。將來可怎麼是好,難不成要去學華閣做學士麼?”她說的焦急,胸中一緊,便咳了起來。
這一刻,雲若之想起奚冰塵那張溫暖雅逸的臉,看著眼前這個神智恍惚的蒼白女人。心頭莫名地湧起一股酸澀。
原來,他不比自己幸運多少。
從沈媛娥的口中,雲若之得知奚冰塵這十年從未來探望過黛妃,不禁有些訝異。
“可是,那不是他的母親麼?”
沈媛娥無奈地笑了笑,“可陛下也是他的父親,還是他的君主。黛妃娘娘是戴罪之身,想必染王殿下也不便來探視她吧。”
是麼?會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雲若之的心裡泛起了疑問,也泛起了一陣陣柔軟,她想到這對十年未見的母子,想到奚冰塵對自己的幫助,覺得是到了自己為他做些什麼的時候了。
回到染王府,她便徑直去書齋找到了正在畫丹青的奚冰塵。
“你回來了?”他抬起頭看見她走進來,笑言的語氣如同他們之間已很熟悉。“來看看本王這幅畫如何。”
她也笑著應了走到他身邊,“請殿下恕小女學識淺陋,已經找不到新鮮言辭來奉承殿下了。”她居然會用這樣調侃的語氣和他說話,這是在數月前想都未敢想的,但現在說來卻好像是極其自然的一件事。
“你今天入宮被上位責備了麼?”奚冰塵彎彎的眉眼裡帶著溫暖的笑意,“居然這樣對本王說話。”
“責備倒是沒有。”她頓了頓,覺得這樣的氣氛還不錯,便藉機將話題引了過去,“只是今天和沈媛娥去了一趟慶陽宮。”
話音還未落畢,奚冰塵手中的筆已驀地僵住。
“是嗎。”他的語氣忽地淡了下來,笑容也漸漸隱去了,手上的描繪雖沒有停,但神韻卻已經開始散了。
“殿下,為何不問小女去那裡的原因?”雲若之幾乎可以確定,在奚冰塵的心裡,這個母親並沒有被遺忘,而是,被埋在了更深更深的地方。
他依然若無其事地淡淡回道,“你去那裡自然有你的原因,何況你剛才不是說了,是和沈媛娥一起去的。”
“殿下,”她決定不再繞彎子,“黛妃娘娘她病了,感染了很嚴重的風寒。沈媛娥說她的身子太差,所以雖然只是普通的風寒,但拖了幾日就已經發展至邪寒入侵了。藥石是否有用還要看天意。”
奚冰塵的臉上已經全然沒有了那種親厚感,此刻的他冷冷的,看不出喜怒。半晌,他將手中的筆放在了硯臺上。
“你來,就是說這個的?”他的聲音很冷,透著懾人的威嚴,似乎在警告她的越界。
“小女,是想求殿下去見黛妃娘娘一面。”雲若之覺得這樣陌生的奚冰塵有些讓自己害怕,但她還是忍住了心頭的顫慄。
“我見了又有什麼用?她就能不藥而癒麼?”他忽地轉過身一臉怒氣地衝著她嚷了起來,“你難道不知道本王不想聽見關於她的事麼?還是你以為你把王妃侍奉好了,本王又給了你幾分好臉色,你就可以不顧君臣之分,對本王指手劃腳?”
他的話,實在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