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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衣角掃過桌案邊緣,那人站起,仰望月光,“如果我說我是皇帝的男寵你信麼?”
楊寧嵐當時不是不驚訝的,但看他峨冠博帶,翩然出塵的氣質,從剛才那琴音中可以聽出他內心澄澈,斷不是那種以色媚人的人,但看他面色淡然又不像是玩笑,便說:“不管是或不是,你都不是那種人,那種人是無法彈出這這麼高華出塵的琴音。”
白衣人身子頓了頓,偏頭細看楊寧嵐,只見她一雙黑眸清亮澄澈,如凝結的烏黑,卻是很美的。吼間有凝滯的啞然,“你聽得懂我的琴音?”
楊寧嵐搖搖頭坦白道:“我從小就對這些琴棋書畫不感興趣,也沒什麼造詣,我只是知道曲通人心,琴聲也恰恰反映出人的心境,只有至情至性的人才能彈出打動人心的琴聲來。”
他默然無聲,片刻說道:“夜深了,你該回去了。”
楊寧嵐卻也沒說什麼便離開了,寂靜的院子彷彿只能聽見衣料簌簌的聲響。
僅僅只是過了片刻,便聽見一個輕微的腳步聲,白衣回身對著來人道:“公子,我已經查出錦盒在哪。”
李暮羽淡淡道:“哦?在哪?”
白衣人道:“在殷念泫身上。”
“殷念泫。”口中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一出口便被夜風吹散一般了無痕跡,頓了片刻便悄然隱去身影,腳步輕點自牆頭翩然離去。
白衣之人修長的手指撥過一根琴絃,發出“錚”的一聲輕鳴,震動人心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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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被一陣嘈雜吵醒,看見琉嫣也醒了,便跟她一同出去探個究竟,卻是尚宮局一口水井邊圍了一圈人。
只聽得一陣驚呼,圍觀的人連連後退幾步,楊寧嵐趁機擠了進去探出腦袋一瞧,卻是兩個太監從井裡拉出一具已經泡的發脹的屍體,臉色發白,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讓人聞之色變。
楊寧嵐一看也是意外地大駭,後面琉嫣也看到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向她投來一個疑惑詢問的目光,楊寧嵐也同意疑惑地朝她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死了。”
閆嬤嬤臉色陰沉地看著那個死去的雜役房宮女。
楊寧嵐看見另一個高大的雜役房宮女也站在人堆裡,便過去悄悄一把拉住她問道:“我的衣裳呢?”
那宮女一看是她,忙嚇得臉色煞白,驚慌失措,嘴裡囁嚅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殺我!”
只見那宮女攔都來不及,見鬼似的忙逃開兩步,指著楊寧嵐大聲嚷道:“是她!是她殺死了梅娟!”
人群一陣騷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楊寧嵐身上,閆嬤嬤一聽,衝著宮女嚴厲喝道:“你說什麼!說大聲點!”
那宮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驚恐地哭喊道:“閆嬤嬤,是小麻花殺了梅娟,昨天梅娟搶了她一件衣裳,我看她表情恨恨的,梅娟昨夜就未回房,沒想到,死在這井裡了。是她懷恨在心,一定是的!”
楊寧嵐急忙分辨道:“你別胡說,我怎麼可能殺了她!”
閆嬤嬤如同冰霜一樣的眼神刮過她臉上,讓她的臉火辣辣地疼,只見她冷漠地薄唇輕啟,“把她帶到尚邢局交給尚邢處置!”
尚邢如同惡魔般的冷笑在耳邊迴盪,“小麻花,上次你來的時候,真可惜,什麼都沒讓你帶走,可是這次我就不會這麼失禮了,我一定會加倍奉還的!”
只見尚邢舉手擊掌兩下,便有兩個高大的女人抬著一個大木桶進來,清水晃盪冒出陣陣熱氣。
尚邢伸手掬起一捧水說道:“小麻子,其實我是很佩服你的,我做尚邢十二年,你是第一個完好無損從我這尚邢局走出去的人。”說完兀自嘆了一口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在加強尚邢局的刑具麼?因為我很討厭嚴刑逼供,更討厭那些人在我耳邊鬼哭狼嚎的慘叫聲。所以,我就一直想辦法將刑具弄得恐怖些,再恐怖些,讓那些人看了就害怕,這樣就不用動手了。最近我把這水換成了熱水,目前看來效果還是蠻好的,熱水嗆進鼻腔,那滋味可比冷水難受不知道多少倍!”
說著那兩個高大的女人便將她反手按到水桶邊,氤氳的熱氣讓眼睛酸脹刺痛,尚邢將掬起的水倒在她臉上,陰惻惻地問:“你是招還是不招?”
楊寧嵐一邊掙扎一邊道:“我沒做過,要我招什麼?”
一句話剛說完,頭就被壓進水裡,過了一會,又被拖出來。
“有宮女看見你昨夜夜歸,你還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