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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我最心愛的人,當然是楊過,不過此人不可以當丈夫,一旦叫他扮了丈夫的角色,便沒有浪漫可言。我會要他做一生娶不到我,但卻一生愛我的人。這個人一定要在我婚前認識,不然便顯不出他的悲苦、反叛和一往情深。
段正淳這到處留情、甜言蜜語的傢伙,我會要他做婚後情人,隔兩年見一見,蕩氣迴腸一番。不過,此人不可當作固定情人,不然會被他的拈花惹草氣死。
段譽我也喜歡,這人心地又好又殷勤,做女人跟班最適宜,又因他縱使痴情吃醋,也從不騷擾對方,心中無恨,溫善可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最佳。
我並不貪心,金庸筆下諸大俠,我只挑這四個,各有用途,妥當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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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如生
金庸啟用了中國文字在現代的再生力,
創造了一些永遠值得人們談論
而且永遠談論不盡的人物。
漢字是象形文字。美國詩人龐德說“漢語天生是詩的”。但是,就在龐德說此話時,中國的傅斯年先生正慷慨激昂地說:漢語是野蠻的,應該廢止。中國的落後,是因為漢語的野蠻(大意如此)。
時為1919年。
然而,漢語並沒有消失,在中國在海外,十幾億華人仍然使用漢語。
不過,漢語的味道開始變質。她從前是“天攝人治”,極其玲瓏活潑,而“五四”以後,西洋語法的侵入,出現了所謂的“歐化語”,不中不西,不土不洋,讀來感到乏味,讓人倒胃口。許多新文藝作家都有這樣的毛病,時代風氣如此,怪不得誰。
金庸是個天才,他運用地道的中國文學語言。“金庸小說的文字,是絕頂高超的中國文字。”(倪匡語)
海德格爾說,“語言是生命,是意識,是存在的屋宇。”其實,語言也是一個民族文化的結晶,是一個民族集體意識的倉庫。
金庸的語言文字,啟用了中國文字在現代的再生力,重新展現了漢字的意韻。
且看《笑傲江湖》第十四回中桃谷六仙的一段對話:
終於有一人道:“咱們進去瞧瞧,到底這廟供的是什麼臭菩薩?”五個人一擁而進,一個人大聲叫起來:“啊哈,這裡不明明寫著楊公再興之神,這當然是楊再興了。”說話的乃是桃枝仙。
桃幹仙搔了搔頭,道:“這裡寫的是楊公再,又不是楊再興。原來這個楊將軍姓楊,名字叫做公再,唔,楊公再,好名字啊好名字。”桃枝仙大怒,大聲道:“這明明是楊再興,你胡說八道,怎麼叫做楊公再。”桃幹仙道:“這裡寫的是楊公再,可不是楊再興”。
桃根仙道:“那麼興之神三字是什麼意思?”桃幹仙道:“興之神三個字難道是我寫的?既然不是我寫的,我怎知是什麼意思?”桃葉仙道:“興,就是高興,興之神,就是精神很高興的意思,楊公再這姓楊的小子,死了有人供他,精神當然很高興了。”桃根仙點頭道:“很是,很是。”
桃花仙道:“我說是這裡供的是楊七郎,果然不錯,我桃花仙大有先見之明。”桃枝仙怒道:“是楊再興,怎麼是揚七郎了?”桃幹仙也怒道:“是楊公再,又怎麼是楊七郎了?”
桃花仙道:“三哥,楊再興排行第幾?”桃枝仙搖頭道:“我不知道。”桃花仙道:“楊再興排行第七,是楊七郎。二哥,楊公再排行第幾?”桃幹仙道:“從前我知道的,現在忘了。”桃花仙道:“我倒記得,他排行也是第七,所以是楊七郎。”
桃根仙道:“這神倘若是楊再興,便不是楊公再,如果是楊公再,便不是楊再興。怎麼又是楊再興,又是楊公再?”桃葉仙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這個再字,是什麼意思?再,便是再來一個之意,一定是兩個人而不是一個人,所以既是楊公再,又是楊再興。”餘下四人連連點頭,都道:“此言甚是有理。”
突然之間,桃枝仙又說道:“你說名字中有一再字,便要再來一個,那麼楊七郎名字有個七字,該不是要再來七個?”桃葉仙道:“是啊,楊七郎有七個兒子,那是眾所周知之事!”桃根仙道:“然則名字中有個千字便是生一千個兒子,有個萬字,便是生一萬個兒子?”
這段廢話連篇,人看人笑,百讀不厭的文字,我們若嘗試著將其中一個字刪掉,看看語言還通不通,或者文氣還順暢不順暢?
將漢字錘鍊到這等程度,實屬不易。尤其,金庸寫情、寫景、寫諧、寫怨、寫世態、寫江湖、寫官場……均能活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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