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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多少時間，因為絕大多數人連一個完整的屍體都沒留下。他們留給後人的只有一樣東西……

悲傷。

第三百一十九章這就又當族長了？

楚原默默地看著沉默不語的戰士們，輕輕嘆了口氣。虐殺對手帶來的快感已經消逝無蹤，許哥哥被人侮辱的憤怒也隨著水晶龍少女的死而煙消雲散。死亡能夠給予人平等的安詳，但是見證了太多的死亡之後所剩者唯有麻木。

究竟要多少人在眼前死去，才會讓人對“死”無動於衷、麻木不仁呢？

楚原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許哥哥不會喜歡無視“死”的自己的。

少女扇動羽翼，輕巧地落回地面。

“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全身包裹在鎧甲中的騎士已經下了馬，正在協助戰士們將死者的屍體放到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上。一開始楚原還很奇怪，為什麼開戰之後戰場後方就多了很多馬車，現在才知道原因。他聞言之後，微微頓了一下，低聲道：“如果可以，請為死去的人進行禱告吧。”

“禱告？”楚原想了想，不確定地道：“什麼樣的禱告都可以？”

“最好，沒有神。”

“哈？”

“神明已經拋棄了我們，我們為什麼還要用那些所謂‘神的眷顧’來安慰死者？就連瑪莎大人也一樣……”說到這裡，騎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若有所思地道：“不，也許還沒有，也許瑪莎大人的眷顧依然……”

“那個，用於天使們的禱告可以嗎？我們天使從不信仰任何神明。”

即使隔著頭盔楚原也知道，騎士絕對瞪大了眼睛。

“不信神的天使？天使不是神在人間的代言者嗎？”

“你說的那些是接了外租任務的天使吧……要不就是和西納普斯完全無關的偽天使。”

“誒，誒？外租任務？”

“對啊，因為絕大部分天使看起來就很神聖的樣子，所以總會有一些偽神跑來西納普斯想要拐走我們。一開始的傢伙還敢使用暴力手段，當然全都被抄家滅族了。後來也有用利誘的，不過被發現之後也被抄家滅族了。偽神們在受到教訓後才知道和平協商，事實上只要不違背‘她’的意願，我們天使也不會放著好處不拿——認為天使腦筋出問題的全都是笨蛋。”

“‘她’？是誰啊，神？”

楚原突然愣住了。

“對啊，‘她’是誰來著……”

騎士明智的轉移了話題：“那麼，請進行禱告吧。需不需要我們準備一些儀式用品？”

“又不是祭祀，再說在戰場上哪裡有時間準備那些東西。”

“哈哈，事實上你想要我們也沒有。”

這是楚原第一次聽到騎士發出笑聲。不，這是她來到此處後第一次聽到有人笑才對。

真正的末日，原來連笑容都屬於奢侈品麼？

“這樣的世界……”

“嗯？還有什麼要求不妨一併提出來。”

“沒了。”

楚原虔誠地單膝跪地，雙手交叉於胸前。一圈金黃色的光環出現在她身周，不停地向四周散發出溫暖人心的力量，自從血腥偏斜後便改變了的羽翼與鎧甲也終於變回了原本的樣子。這是屬於神聖天使的姿態，沒有任何偏斜，真真正正的“神聖天使”。

“族人們啊，可還記得當初立下的誓言？

若你們還記得，那就回應我的呼喚！”

清脆的聲音響徹於天地之間，無論是男人、女人、孩童抑或是戰士，全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茫然地看著半空。金黃色的光環突然向四周擴散而去，瞬間便籠罩了整片世界。在這金黃的世界之中，萬物俱都感覺到了一股令人忍不住想要放棄一切匍匐於地的威勢，只有那一抹潔白依然閃耀著不屈的光芒。

“你們是否還記得，龍族的羽翼遮天蔽日，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

那時，我們立下的誓言？

你們是否還記得，異種的火焰焚盡蒼天，身邊的族人無力抵擋消失於敵口

那時，我們立下的誓言？

你們是否還記得，亡靈的天災席捲一切，身邊的一切盡皆化作我們的敵人

那時，我們立下的誓言？

你們是否還記得，幻想的存在拋棄盟約，身邊的同伴轉瞬便捅出致命一刀

那時，我們立下的誓言？

族人們啊，這一切你們是否都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