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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教官，其實我一直有逃避這一切的想法，我其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堅強。我不想看到隊友死去，卻又任性的不想改變自己，不想和庫納勒他們一樣變得那麼冷漠。其實我知道，我的隊友並不贊同我的那些做法。現在想來，那真是太天真了。”茉莉像是對李煉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活在這個輪迴世界裡，如果停止變強就意味著死亡。想要變強就要不停的冒險，不管是自己冒險。還是帶領隊友冒險，必須足夠接近死亡才能躲過死亡。得過且過的想法只會害的大家沒有能力去面對更大的危險。以前的我真是太幼稚了。”

“謝謝你，煉教官。謝謝你給了我重來的機會。我想，我可以從現在開始彌補……”茉莉的臉上是一種解脫的笑容。

“煉教官，我不知道你們所說的‘覺醒’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只覺得……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你。但如果仔細去想，卻又無從記起。如果覺醒指的是記憶，那我肯定是站在了覺醒的邊緣。我隱約感到，現在的我並不是真實的我……”

茉莉歪著頭，用手指抵著眉心，露出一種既困惑又陶醉的表情。

“那個真實的我經常在夢中出現。她總是在夢中對我微笑，笑得很好看，笑著說一些讓我難堪的話，喜歡作弄我。但是……只要一覺醒來，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那個人是認識你的，只是我真的記不起了，只覺得非常遙遠，非常讓人懷念。給人一種想哭的感覺。煉教官，如果我‘覺醒’了，那種感覺會變得清晰一點嗎？我能夠……離你更近一點嗎？我會……變成‘她’嗎？”

不知何時，茉莉臉上泛起紅暈。眼神迷離。像是個剛從美夢中甦醒，卻什麼都記不清楚的懵懂女孩兒，對著李煉傻笑。

“煉教官。你說我會死去嗎？我會死在這個池子裡嗎？我感覺有些累了，也許就這麼睡過去才是最好的選擇。也許‘我’睡過去。‘她’就會醒過來。”

“時間到了，說了這麼多廢話。真是……”

茉莉退了兩步，兩隻手抹著眼角，擦去不知何時流出的淚水。

她凝視著李煉，一步步後退。李煉下意識想要伸手拉她，手卻停在了半空。

熟悉感，他怎麼會沒有……

擁有靈魂之理的他，又怎會察覺不出茉莉靈魂的異常？

當這個女孩兒獲得三叉戟徽章的時候，當她用超絕的劍術斬殺那些蟲族的時候，一個烙印在記憶深處的名字呼之欲出。

茉莉已經退到了池子裡，她張開雙臂，讓白皙的肌膚被黑色的池水侵蝕，讓全身的細胞在池水的催化下瘋狂進化。

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她嘴角含笑，甜美的聲音透過虛空。

“煉教官。夢裡的事情我都記不得了，唯獨有一句話我牢牢記著，‘她’讓我把那句話轉告你。”

茉莉右手舉起，做了個很不標準、卻很可愛的敬禮動作，纖細的手指像是最完美的藝術品，微微翹起。

“她說，我愛你，與你何干？”

她的笑容完美，彷彿女神。

下一瞬間，黑色球形甲殼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緩緩沉入水底。

李煉的心靈劇烈震盪，引動風暴突至、鬼魂哀嚎、空間扭曲，他幾乎要忍不住衝上前去。這失控的感覺從未有過。

“真的是你……迪尼莎……”他喃喃說道。

她，便是那個在大劍世界裡與自己邂逅的女孩兒，那個即使被自己親哥哥賣掉也堅強微笑的女孩兒，那個即使身處地獄也一塵不染的女孩兒。

在默示隊眾人離開大劍世界後，迪尼莎一個人迎接著自己的命運，在無盡的時間長河裡，在所有認識的人全都死去之後，靜靜的回憶著甜美的記憶，等待著再也不會回去的人。

而現在，她等到了。

她等到了……

——

李煉孤身回到了駐地。

“你回來了，剛才我收到通訊，‘他們’馬上就要來了。”阿萊莎非常興奮。

她的話音剛落，身後的一處的空地上就憑空浮現出一個直徑十米的六芒星法陣。烏黑如墨的龐大魔力從世界之外向這個世界灌注，滿懷無窮的惡意，在六芒星的基礎上勾勒出無數條繁複瑰麗的花紋。

李煉可以感受到，空間被那個法陣扭曲，與另一個世界溝通，形成了一個穩定的通道。

沿著那個通道，某個“巨大的存在”緩緩前進，彷彿一顆橫行天空的暗之死星，他/她的存在本身就讓人感受到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