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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明明白白地告訴楊森,將截獲的60000元一分不少全以楊森的名義捐贈給中國西部科學院,這棟樓,將來建成,將命名為惠宇——楊森字子惠。楊森一聽……”
“自然大喜。”
泰升旗將手頭報紙拋向田仲,報紙上可見標題:“多謝楊軍長募捐給科學院大洋房一座”,上面正有楊森歡喜捐贈的新聞圖片:“一轉身,他同樣將此事原原本本告訴劉湘。劉湘一聽……”
“喜出望外。”
“當然,那是在他的地盤上搞建設興科學。你說,此人陰還是不陰?”
“陰!唔,又不陰。”
“接下來,田中君該問我,他還差14000元啊?”
“是啊,他上哪兒去弄?”
“他在兩軍間斡旋時,兩軍談判代表都是他的朋友,他無意中獲悉,事前為20軍牽線向英國人購買武器與事後向21軍告密的都是同一個人,一個外國人——他特聘來為他修築鐵路的總工程師摩根的學生皮蓬。”泰升旗教授道,“於是,盧作孚叫他的弟弟盧子英——就是對面工地上腳手架下腰佩短槍正在看藍圖的那位——徑直去找皮蓬,揭穿他兩面三刀鬼把戲,皮蓬嚇得魂不附體,只好將牽線與告密所得辛苦費6000元全部交出。”
田仲說:“這一來,皮蓬和他的老師摩根面子丟盡。此人出手真狠。”
“狠?第二天,盧作孚告訴摩根,他的好賭的學生皮蓬決心改邪歸正,從此戒賭,並將最近一場生死豪賭贏得的6000元全部捐贈給自己日後願為之獻身的科學事業,捐贈給中國西部科學院。只是,盧作孚覺得以皮蓬的名義捐贈,不夠噸位。摩根高興萬分,自己又增加4000元,湊足10000元,以摩根的名義捐贈。這一來,皮蓬在摩根那兒不遭罵名,摩根在峽區留下美名。你說,此公狠,還是不狠?”
“他要的70000萬,總算湊足了。”
“還差4000元!”
“零頭。小數點後,忽略不計。”
泰升旗教授正色道:“最大一筆洋錢,正在這零頭。”
田仲:“哦?”
“劉湘請盧作孚找楊森那一夜,給了他2000元輿馬費,重慶商會也給了2000元,他原單照收。卻在此時拿出,湊足了74000元的零頭。”
“這是個什麼人啦?”
“這正是我最想搞懂的——在中國,委屈謙退的人,我見多了。此公為何總能委屈而求全、求得全勝?為何總能雙贏,越做越大……”
工地上一聲吶喊,工人們正將一根大梁用勁吊起,一片鬧忙。不知幾時,盧作孚的身形出現在工人當中。
“中國人愛說眼見為實,今日升旗親眼一見,仍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是實——這年頭,居然還有這麼一箇中國人,率領一群人,在向一棟科學院大樓上架房梁!”升旗一嘆。
這天清晨,劉湘與何北衡站在陽臺上望著晨霧中的輪船。二人所站之處,正是半年前劉湘聘任盧作孚為航務處處長之處。劉湘一嘆:“我不準,他還是走了。”
何北衡:“當初受任,他便有言在先。”
劉湘:“約期半年,半年期滿,即辦移交。”
“不過,雖只幹了半年,上任時承諾的三樁事,他樁樁辦成!”何北衡遞上盧作孚親筆寫給劉湘的辭職書:“他說有一樁大事他未辦成。”
劉湘:“什麼事?”
何北衡:“一統川江。此前,他曾多次籲請川江上所有中國輪船公司聯合成一個整體,其中包括運用行政手段,又多次失敗。”
劉湘問:“敗因?”
何北衡望著開始繁忙起來的川江上來往的輪船:“川江人,各顧各。誰聽他的?”
劉湘:“武裝檢查雲陽丸時,他自己說的——國人凝固得像塊磐石嘛!”
何北衡:“沒有云陽丸這個理由後,又散成了一盤沙。川江上各中國輪船公司又成了列強餐桌上一碗魚肉。走之前,他說,沒能一統川江,是他在任留下的唯一遺憾。”
劉湘:“掛印而去,古風猶存?我怎麼看著跟戲臺子上演的關雲長啊什麼人似的?”
何北衡:“聽說,抓周時,他一把抓起那頂紙糊的官帽,就扣在頭頂上,還沒戴熱,又一把揭下,拋向窗外,望著官帽盤旋飛向楊柳渡下嘉陵江中,他拍手歡叫!”
劉湘冷笑:“這週歲看七十,還當真了!”
何北衡說:“盧作孚母親不明兒子此舉當作何解,問鄰居一位前清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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