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同學齊聲:“四十!”
盧魁先轉身在黑板寫下兩個大字:“四十。”
盧魁先:“好,今天我們就從昨天大家數出的這個數字,做一道應用數題。”
同學:“太簡單了!”
盧魁先:“題面簡單,要求新解,可不簡單。”
同學:“啊?”
盧魁先更加一把火:“當今中國,還沒一個人,求出這新解!今天,就看在座各位了!”
學生們惶恐又興奮:“哇!”
盧魁先:“先生先公佈自己的答案:中國人不是自私自利的。”
李果果:“先生昨天上課還說——中國人自私自利!”
“昨天,先生和你們一起去數禮箱,數到四十,改變了自己昨天以前的看法,得出了今天這個新解。”
“先生怎麼得出的?”
“先生怎麼得出的,這不要緊。要緊的是,學生——怎麼得出自己的答案。”盧魁先扳下一根手指:“已知:禮箱有……”
“四十口。”
盧魁先扳下第二根手指:“已知:這禮箱裝的是……”
“鋪的蓋的穿的戴的。”
“已知有四十套鋪蓋穿戴的。求解:給誰的?”
“新姑娘哇!”
“新姑娘有幾個?”
李果果搶答:“新姑娘還能有幾個?新郎官就是要討小娶二奶奶,也要另外換花轎抬人啊!”
眾生起鬨:“李果果就想娶二奶奶!”
李果果將目標轉向盧魁先,說:“小盧先生,你討老婆,抬不抬箱子?”
別的學生:“小盧先生肯定要討老婆。討合川城裡最漂亮的老婆!”
盧魁先鬧了個大紅臉:“回到我們的應用數題,求解:新姑娘只一個,這麼東西,要多少年才穿得完戴得完?”
“一百年一千年也用不完!”
盧魁先步步緊逼:“已知:一個人一百年也穿戴不完這些東西。求解:昨天一天就抬出這四十箱,作何用場?”
眾生一愣。盧魁先:“說話啊。這題還不到最難解處呢,就無解啦?”
李果果被他一激,冒一聲:“給我們數的!”
眾生鬨笑他。盧魁先:“李果果恰恰答對了!”
蒙紅參:“嫁女就嫁女,為啥主人家抬出四十口箱子叫我們數?”
盧魁先大喜:“問得好!問下去!”
蒙紅參無話了,摳著頭皮。盧魁先:“先生接著你的話問下去——觀婚禮就觀婚禮,為啥我們要數箱子?”
同學全都學著蒙紅參摳頭皮。
盧魁先:“莫急。讓我們一起來回想一下昨天的情景——你們,是從一開始,一直數到四十的麼?”
“不是,數到三十口箱子,隊伍走完了!”
盧魁先一笑:“當時,大家說什麼了?”
李果果:“我喊了一聲——上一回,王家嫁女,數了三十五抬!”
眾生:“我們全都衝著街喊,羅老爺,你怎麼輸給他王家了?”
盧魁先:“輸給王家?羅老爺和王傢什麼時候比起輸贏來了?這輸贏,是麻雀牌桌上才有的事。求解:婚禮箱子怎麼會變成了麻雀牌?”
眾生愣了:“先生出的題,無解!因為已知條件不足。”
“那我就再為大家加一個已知條件。從光緒年起,有個合川人,在省城做雜役,他一文一文小錢的便撿,撿了四十年——他掙到了這個數!”盧魁先伸出四根手指。
眾生:“四萬?”
盧魁先搖頭。
眾生:“四十萬?”
盧魁先搖頭:“四十口箱子。”
“他是——羅老爺?”
“正是。同學們說,他這樣做,值麼?”
“不值!”
“昨晚婚宴,他喝多了,太高興了,回家後倒上床,再也沒醒來。請郎中把了脈,說是,他這輩子,搞不好的話,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李果果:“昏睡百年。”
盧魁先:“昏睡過去之前,他拽著剛出嫁的女兒的手,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爸爸這輩子,值!”
多年後,李果果記不得這堂課講了些啥,卻還記得小盧先生講到此時,動了真情,淚光閃閃。他果果當時問過:“啊?他還說——值?”
“他說,四十年,一萬四千四百天,我見人就彎腰駝背——背都蜷成了羅圈。蜷得來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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