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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牢後,這一字現攥在手心中。他不回答大哥的話,是因為這答案不可說,不可說!只能做,只能用一生來做。說出來的是話,做出來的才是事,才是這一生的真正答卷。盧魁先在避開大哥的目光,走向水邊,攤開手心,像兒時在楊柳渡放下一隻小紙船那樣,將手輕輕放在水中。微波盪漾,手心的一團墨,浸潤開去,像一隻通體黑色的小金魚,浮游開去。
這一字從手心上洗淨,盧魁先卻將它記下在心底。從此,盧魁先——盧作孚便對這一字,生死以之。千里嘉陵,萬里長江而滔滔大海,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不敢淡忘,不敢拋棄……
胡伯雄走了。十年後,再回合川,盧作孚聘請胡伯雄擔任合川縣民生電水廠廠長。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話不假。越明年,一樁大喜,降臨盧家。
那已是公曆1917年的事了,日子偏偏是頭一年盧魁先三人無罪開釋的那一天早晨。
這天,顧東盛見本縣青年才俊逃脫死劫,格外高興,便又問了一句長者見青年常問的話:“盧思,今年二十三吧?”
盧魁先:“是。”
舉人:“老大不小,都該娶媳婦了吧。”
樂大年與蒙七哥站在一堆,二人借勢取笑,指著盧魁先:“該啦!”
樂大年剛說完這話,便想起省城合川會館門外擔擔麵攤前,自己多年前曾拍著胸膛對盧魁先承諾,要為他做媒說成一門好婚事。樂大年當下心頭一動。
過了些日子,新任合川縣立中學校長楊鶴皋,邀請盧魁先到該校任監學併兼任數學教師。
“這個盧思,常與親友談論社會改良之道,認為應推廣教育,以開民智。振興實業,以蘇民困,並立志竭盡一己之力為社會人群服務。”——是年出任合川知縣的鄭東琴多年後回憶時還對盧監學讚賞不已。
樂大年卻放不下心頭那一樁好事。這天,他進了縣立中學,來到教室窗外。監學盧魁先正在輔導學生作文。
“盧先生,你叫我們作文,又不出作文題,這篇文章,我們怎麼作啊?”聽得學生蒙紅參問道。他是蒙七哥的兒子。
“蒙紅參,先生不命題,你就自己把心頭想的寫下來,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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