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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作孚卻忍著笑意,繃著臉反問:“哪個人?”
“宜昌大撤退,孔宋想將民生的船全部‘收歸國有’,作孚透過交通部長張公權、政學系領袖張群找到一個人,終於擱平了。”顧東盛道。
“東翁說的這個人是——”盧作孚順手提起會議桌上的記錄用筆在記錄本上寫下一個字。
“中國戰時的最高領袖,是他。不過,面對眼下民生遭遇的兩個陷阱,他絕不會出手幫忙擱平。”顧東盛盯著盧作孚寫下的字,說:“因為他自己也明白,當今中國絕非他一家之天下。”
文靜不用上前看那記錄本,就知道盧作孚剛寫下的字是“蔣”。
“既然不是他,”盧作孚望著那個字,笑問,“那,東翁以為盧作孚想到的人還會是誰?”
顧東盛同樣莫測高深地一笑,要過盧作孚手頭的筆,在那個字下面另寫下兩個字。
“宋、孔?”盧作孚道,“莫非東翁的意思是,這一回,你我只好向這兩位拱手交出民生公司?”
“非若是也!”顧東盛借合川舉人的口頭禪答道,“剛才你我既然說到當今中國絕非某一家之天下,我便順手寫下另幾家。”
“東翁既說到當今中國是哪幾家的天下,至少還有一家沒寫。”盧作孚繃著臉問道,“為何不寫?”
“東盛不寫,”顧東盛同樣繃著臉,“因為這個人正是作孚方才想到的交通銀行董事長錢新之背後的那個人。”
“哦?”
“唔!”
文靜望著盧作孚與顧東盛像川劇戲臺子上勾心鬥角的兩個對手一樣大眼瞪著小眼,接下來,二人同時爆發出一陣大笑。文靜一時想不清錢新之背後的那個人是哪個人,不過這沒關係,文靜至少看懂了,盧作孚已經找到了繞過橫擋前路的“兩個陷阱”的路徑。文靜在盧作孚眼睛中又看到了去年宜昌時看慣了的神情。文靜本能地回頭,望著身後的果果。文靜聽老年人說過,人跟人不同,花分幾樣紅。到底怎麼回事,同是大男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不同?有的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面臨陷阱,身陷困境,會在瞬間啟用深藏體內的凡人少有的膽量和智慧。有的人卻恰恰相反,這麼想時,文靜突然衝一直像一根電線杆子似的戳在身後的果果冒出一句話:“果果,你要幾時才活得轉來!”
“作孚打算幾時出手?”長長的會議桌前,顧東盛問。
“事不宜遲,人家那邊還立等回話呢!”盧作孚轉對文靜,“告訴孔、宋兩家,盧作孚今夜趕船上北碚,參加明天舉行的中國科學社年會去了。回總公司後,立即給他們回話。”
“是。”文靜道。
“果果,民用輪在千廝門靠著的吧?”
“這……我問一下。”
“不用問了,肯定在。通知民用,今夜我要上北碚。”說完,盧作孚已經拿起會議室電話,撥通了中國交通銀行……
北碚文星灣小山上,那幢以楊森的字命名的中國西部科學院大樓“惠宇”落成沒幾年,依舊新嶄嶄的。今天,大樓前更是氣象一新,掛了橫幅,隔站樹叢,依稀可以辨出是“中國科學社本年度年會”之類字樣。北碚兼善中學和實用小學的學生們舉著小三峽中採來的山花夾道歡迎。盧作孚在學生們身後,以主人家身份,笑望著來賓。任鴻雋、竺可楨……一一步入會場。隨後走來的是王家輯和羅宗洛,二位科學家所在的中央研究院動植物研究所,今年一月才從廣西陽朔內遷到北碚,進駐惠宇。得盧作孚與西部科學院的支援,應戰時科研急需,原動植物研究所今已一分為二,發展成為動物研究所和植物研究所,仍由王、羅二位任所長。兩位所長是自家人了,所以雖走在來賓隊中,卻與盧作孚同樣以主人身份招呼著遠道而來的同行們。此時,中國交通銀行董事長錢新之來到身邊:“盧先生,你要我請的嘉賓,我可是給你請到場了。”
“錢兄幫了我的忙,容作孚後謝。”其實,盧作孚早已看到,來賓隊伍中,正與李四光、羅家倫一同說笑著走上前來的陳立夫。
這天黃昏,大會開幕式結束後,惠宇背後嘉陵江邊一處幽靜所在,盧作孚與陳立夫在一張竹桌旁對坐。兩人同時端起蓋碗茶,揭了碗蓋,品一口。江邊可見,有人拾鵝卵石。江上,有輪船正闖灘,又有木船正拉縴上行。陳立夫看著江景,手指和著川江號子的節拍,悠悠地叩著桌面,等著盧作孚說話。
“禮義廉恥,抗戰前曾經提倡,作孚覺得,抗戰中的中國,更當提倡。”這天約陳立夫喝茶,盧作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