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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迷惑地想著,突然聽見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
“咦——怎麼沒水了?這可怎麼辦?我一定要洗澡。”
我大吃一驚。一個陌生女人走了過來。她中等個子,身材苗條,胸部圓潤豐滿,穿著深紅的睡袍。睡袍打溼了,凌亂地裹在她身上。她的臉模糊不清。
“這是廚房,你怎麼在這裡洗澡?”
“是廚房嗎?我不信。這裡水流成河,肯定是洗澡間——不過,你是誰?”
“我……我是畢小明。你呢?我不認識你。”
她沒回答。
“這裡溼漉漉的,”我說。
“是啊,地上溼了,桌子也溼了——啊,多美的花瓶!”她大概看見了插著幸運竹的花瓶,“我喜歡深紅色的花瓶。”
“奇怪,我第一次看見深紅色的花瓶。”
“這有什麼奇怪的。女人都是深紅色的,西瓜也是深紅色的。”
她東一句西一句,我不明白,也沒有細想。
“告訴我,你看見了我的鑰匙嗎?”
“鑰匙——對,在桌上。”
仔細一看,鑰匙卻不在桌上。她嘆了口氣說:
“鑰匙不見了,怎麼回家呢?我回家還有事。”
“鑰匙可能掉到地上了,你再找找。”
她俯身在地上找鑰匙……我看見她睡袍後面有一排銀色的小釦子。她一邊找鑰匙,一邊手摸到背後,把小釦子一個個解開。我伸手去幫她,還沒碰到睡袍,水霧突然散盡了,睡袍如薄紗一般從她身上飄落,地板上一片深紅。除了束頭髮的髮帶,她一絲不掛。然後她起身躺在桌子上,手捂著胸口,閉著眼睛,微張著小嘴。我全身火熱,手摸索著,慌亂中扯下了她的髮帶,她的長髮披散開來……水池裡又一陣急促的水聲。
四、丁宜圓
一覺醒來,臉上發燒,褲子溼了。天哪,我怎麼做起了這種夢!
從初中起,我就開始做“這方面”的夢。夢一直很朦朧,常常有陌生的女孩從面前經過。她面板白皙,步態輕盈。她的白裙子飄動著,帶過一陣清風,吹落路邊樹上的幾瓣梅花。女孩偶爾會圍一條粉色的紗巾,紗巾輕揚,悠悠飄落。僅此而已。夢醒後是一種羞澀的甜蜜,有時褲子也溼了,但我從來沒有羞恥和不潔的感覺。昨天的夢卻不同——詳細、真切,彷彿有人引誘我一樣。
“早上好,小明。你看起來神經緊張。”
我去洗臉時,愛麗絲說。
“沒有,沒有,我好極了。”
“據說國際旅行之後容易感冒。但願強大的美國感冒還沒找到你頭上。”
“謝謝關心。”
進了洗手間,我狠狠衝了個涼水澡,想把那個火熱的夢沖洗掉。
幸運的是,緊張的學習立刻衝散了我的躁動不安。一開學就有助教培訓,日程緊,要在兩三天裡聽很多場講座。講座的目的是教大家如何輔導本科生:怎樣引導他們提問題;怎樣用觸手可及的生動例子闡述抽象概念;怎樣消除種族偏見;怎樣嚴守職業道德,避免和學生髮生性關係等等。
一天,我正往SHall去聽一場講座,迎面慢悠悠走來一個可愛的亞洲女孩,我走得急,差點和她一頭撞上。她二十出頭,圓頭圓腦,留披肩長髮,穿一件白色繡花襯衣,脖子上掛著條銀項鍊。她就是趙榮提到過的丁宜圓。我甜甜地叫了聲師姐,又問她剛來感覺如何。她笑著說:
“很忙。我要去自然歷史博物館逛逛——聽說裡面有glassflowers,還有各種隕石、寶石……”
說到寶石,她笑得格外燦爛。
“現在忙,要聽講座,你還有時間逛博物館?”
“是啊,”丁宜圓嘆道,“現在不抓緊時間逛逛,以後就沒時間了。助教培訓一完,這個課那個課就都來了。趙榮還纏著我,要我輔導他。你和我都是A系的,他怎麼不找你輔導,偏偏找我?真是個怪人。”
“他們計算機系都是些怪人。”
“我們A系都是些小孩——你呢?你沒去哪裡逛過嗎?”
“還沒有。我倒想去海邊一趟——我從沒見過海。”
“離這裡最近的是R海灘,坐幾站地鐵就能到。聽說CapeCod和Martha'sVineyard的海灘更好,Martha'sVineyard島上還有肯尼迪家族的房子……”
丁宜圓接著談起她逛商店的計劃,也是“現在不抓緊時間逛逛,以後就沒時間了”。看我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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