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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太嚴肅的面孔娓娓抒情呢?
還收集和筆有關的東西,例如稿紙。每到一處,便貪婪地向編輯部索求稿紙,每式一本存檔,漸貯存上花色品種二十餘。每有作品,抄短詩擇格子疏朗。抄組詩選行距細密,常常屢試數樣方得稱心,身後拋下紙團無數。草稿則喜大白紙,寫詩要將紙裁成長條,越長越好,一氣呵成,讀時雙手輪卷,猶如戲臺上長長的狀紙;寫散文則要16開大張白紙,小字如豆,大字如瓜,信韁跑馬,不計字數,任它天涯海角。
丈夫寫大塊文章,所費稿紙之巨令我望塵莫及。不管行距,只要質地挺刮,橫線明媚,一律落入虎口。且應用極廣,包裝、防震、便條,信手撕去,不管普通稿紙或是珍品。結婚不過半年,有日檢視寶藏,竟損失多半。心痛之極,將所餘藏品盡數搬出,或草稿,或寫信,揮霍殆盡。自此不當守紙奴。但是看到別人有好稿紙,眼睛終是不捨。
由於常和郵局打交道,用他們的話是每天都要上綠色郵窗去報到,混熟了,有紀念郵票總要給我留著。其實對於集郵我完全外行,我只是非常喜歡新穎的圖案。
給朋友選貼郵票也是樂趣之一:給自強不息者嘯嘯駿馬;給纏綿多情的女友黛玉葬花;給目不斜視的老夫子卻是全運會一位玲瓏女操——開開玩笑!
丈夫圖省事,手頭一沒有現成郵票,便到我私家小鐵盒自然保護區偷獵,一抓一大把。與其鬥爭多次,終是本性難移。為了不讓那些美麗的郵票伴隨他的枯燥無味的文章旅行,我的朋友們只好接受大眾郵票了。
對於筆的伺奉是這樣挑剔,這樣仔細,其他方面卻糊塗得出汁。有些文藝界同行大會小會見過,握過手,透過信,再見面時心裡還要嘀咕:這是張三?是李四?
錢包、鑰匙圈更是常常遺失,幸而也常常有好人完壁歸趙。
外出參觀某奶品廠,廠長極熱情,泡奶茶招待,先問香不香?香!香得精神緊張,因為他接著就十分誠懇地請求:“為我們的奶粉寫一首詩吧!”又到某養殖場,設魚宴,舉座稱羨不已,代主人湊趣:“為我們的魚宴寫首詩吧。”筷子尚未擱下,一塊炸得焦脆的鳳尾魚卻鯁在喉中,滋味頓失。
也不認為詩是那麼高雅,須焚香淨手方能觸控。有人就寫得灑脫。上義大利餐館赴宴,臨水覽月,游魚歷歷可數,你還沒醒過神來,那最後一道菜,對於他可能已是整整齊齊的一首詩了。又如傅天琳,出訪西德時她使勁睡,睡得她自己都嘖嘖稱奇,讓我們大把大把吞食安眠藥的人,恨得半夜頻頻掛電話吵她。但是回國來,她卻整整寫了一本《紅草莓》。
這麼一比,自己不免覺得十分沮喪。已是不斷向周圍打揖,承認才氣不足,筆頭笨拙,人們仍然以懷疑的目光圍困。其實有一個很世俗很難出口的原因就是:縱然我冒險將我的筆帶上,不畏行李沉重,還帶了各式稿紙,但誰又能把家中這張油漆斑駁的破書桌一起搬來呢?
但願詩會筆會的未來主持者不要讀到這篇文章。因為偌大中國,還有許多地方我沒有去過呀。
拚搏
《朝日新聞》
方正
在事業上,人們每做成功一樁事情,就被認為是有價值的人;相反,事情一旦遭到失敗,就會被認為是沒有價值的人。這可以說是現代社會人們的一般看法。
但是,果真能如此斷言嗎?實際上,也有人這樣認為:人們稱之為“冒險”的舉動就是對上述觀點的一種反駁。
堀江謙一先生駕駛著汽艇成功地縱繞了地球,航程共達6萬公里,就是一個絕好的例證。他從夏威夷出發,途經塔希提島,掠過南極大陸,折身又透過北冰洋,在那裡同圍困的堅冰進行了殊死的搏鬥。
在只有大帆船的時代裡,據說水手們將雙腳搭在桌子上,說著豪言壯語,船就能平安地透過好望角。這雖說有點言過其實,但堀江先生和夫人衿子二人卻也闖過了那令人生畏的險關。在波浪翻滾的茫茫大海中,衿子夫人用繩索綁住了自己的身體,雙手緊緊握住8毫米攝影機,將信天翁、海豚、夜光蟲、北極星、南十字星,蔚藍色的海洋、沉落天際的夕陽、奪目的晚霞等盡情地攝入鏡頭。駕駛著全長僅僅10.5米的汽艇迅猛前進。這真是一個“幾次認為絕望了,但海的女神卻伸出了憐憫救援之手”的冒險航行。
我們不能說堀江先生因為成功地航行了6萬公里,一夜之間就成為有價值的人了;縱然堀江先生遇到不幸,遭到失敗,但同樣也是有價值的人。成功雖是一種目的,但對冒險而言,還不是全部目標。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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