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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卻又聽說。蔣尚書家的女眷只是外表溫柔，實則脾氣不太好。要是碰到她不順心的時候，會隨手打罵下人出氣。

這是她的老鄉偷偷告訴她的，外人又哪裡知道那些所謂名門夫人的真面目？

再後來，她的老鄉無緣無故的就病死了。年紀輕輕的，死的時候還不到十六歲。因為蔣尚書賞了她們家人一錠銀錢。這件事就這樣的不了了之，沒有人懷疑過她的死因。

香蘭心裡隱約卻是清楚的，那之前，恰逢她出府幫二姨娘採買香燭等物，碰到過老鄉。老鄉一臉的愁容，手臂上甚至有血痕，問她，抽抽嗒嗒的好半天才告訴香蘭，主子心情不好，將她打了幾鞭子。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的死了，卻沒有一個人去追究原因，甚至她的家人也只是拿著銀子不多問事。香蘭覺得惶恐，什麼多餘的心事都打消了，遇到二姨娘這樣的好脾氣的主子是她的福氣，做人還是不能太貪心的。

二小姐畢竟是姨娘的親女兒，而且深得大將軍的寵愛，如果她能幫著謀劃一下，讓姨娘重新得到大將軍的注意，改善一下她們目前的生活處境也是很好的。

明白了容嬤嬤的意思，又知道了兄長能夠順利的娶回嫂嫂，多虧了二小姐的暗中相助。香蘭心中當然是感激的，一心一意的，想著以後要幫二小姐做事。

聽得香蘭這麼一說，二姨娘心中隱約也是擔心起來了，以前她不是不懂，只是覺得很無力懶得去過問。可是如果自己的女兒真的被人迫害了，她這個當孃的又怎麼能不管呢？

上一次她偷偷地去瞧過了，女兒落水暈迷不醒，那模樣憔悴的，根本就不像大家表面上所看到的，那個風光無限的將軍府二小姐。

畢竟只是一個庶女，攤上了她這麼一個沒用的親孃，還能有什麼好的前程？

這幾天香蘭在二姨娘面前倒是說了很多，無非就是夫人雖然權力很大，可也都是大將軍放手讓她去做，在這個府中，真正的主人還是大將軍。只要能夠得到大將軍的信任和憐愛，何愁以後沒有好日子過？就像是夫人，夫人所生的大小姐自然就要比二小姐強上許多。

白蘭馬上就明白了香蘭話中隱藏的意思，甚至猜到了是誰教她說的。畢竟以前，那人也曾這樣勸過她。可是真要讓她放下身段去討好司空亮，還真有點困難。

無論如何，白蘭也無法忘懷，是司空亮，害死了她的夫君，也是司空亮，害得破曉堂堂千金之軀現在卻只能委身在一個將軍府做著庶出的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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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八神機妙算

平心而論，這些年來大將軍對二姨娘不可謂不好的，白蘭卻始終無法放下心防。

每次司空亮靠近的時候，她想起的都是夫君死不瞑目的樣子，自然地就像刺蝟一般的，張開了防禦的肩甲。

明面上她是他的妾室，實際上，他連她的手指頭都沒碰到過一根。

就連破曉，其實，也不是他的孩子……這件事在整個府中，甚至是包括夫人，都是不知道的。

不是親生的，他卻能待破曉如此之好，人心都是肉長的，白蘭心裡也不是不動容的。

只是這些年來，已經習慣了抗拒，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畢竟橫亙在他們中間的，還有家國仇恨，算起來，破曉的親生父親是死在司空亮手上的。

她其實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可是對於竇梁而言，卻屬於前朝餘孽，是皇上極力要抓捕的人。

就衝著這一點，無論如何，也不敢讓破曉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

白蘭自己這一輩子算是完了，青燈禮佛雖然清苦，如果能夠恕下一些罪孽，死後可以不下阿鼻地獄也是好的。

但是唯一的那個女兒，她是希望破曉這一生，能夠平安、幸福快樂的。

司空亮在家裡的時間也少，白蘭就沒有多想，以為，日子就這麼的一直過下去也好。只是現在，恐怕有些事情，不得不去改變了。

無論如何，破曉只是一個姑娘家，就算是司空亮對她再好，有些事情也是無法做主的。香蘭的話語提醒了二姨娘，姑娘大了，以後她的婚事什麼的，都要父母做主。

如若蔣氏心存不善隨意的找了一個男人。而大將軍不懂內宅鬥爭不懂其中奧妙，讓破曉就這麼的出閣了，以後受苦受罪，那她豈不是要悔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