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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
浙江蘭溪第一中學的女生蔣貝爾體會很深,她說:“其實後媽也一樣是偉大的母親,甚至常常要付出更多的愛心才能贏得孩子的心。因為,她的‘孩子’在剛開始常常是斜著眼睛看待她的愛。”
蔣貝爾寫了篇《後媽也可以是偉大的母親》,登在《知心姐姐》雜誌上,文章生動細膩地描述了她和後媽的關係是怎樣從“冷戰”變成“融合”的,她自己又是怎樣從“刁民”變成“女兒”的。
我9歲那年,媽媽去世了。我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寶貝淪落成一棵草。接著,我又隱入另一種恐懼之中,也許,有一天,我會像閔子騫一樣,缺衣少食,以蘆花禦寒。會像白雪公主一樣,被心狠手辣的後媽虐待凌辱。那以後,我怕極了,一直睡不好,做很多夢,夢裡都是媽媽。
半年後,她來了。帶著她的兒子小泉。我時刻保持警惕,並常常提醒自己,不可以吃蘋果,絕對不可以。
一夜間,家裡變了模樣。面對煥然一新的家,我找不到關於媽媽的一切。怎麼可以?沒有人可以這麼做!我敵視她,像個窮兇極惡的刁民。是她奪走屬於我的一切,包括快樂。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吃她做的飯,穿她洗的衣,卻不感激她。我把她的新床單剪得絲絲縷縷,將她的枕套挖出無數個小洞,踩壞她的髮卡,打碎她的鏡子,還做出一臉無辜的模樣,無緣無故地揍她的兒子,呵斥他,不帶他玩,也不許別的小朋友跟他玩。雖然,無論吃什麼,小泉都讓著我。在我玩得忘記時間時,也是小泉提醒我回家。她做飯晚了,我把她的紅塑膠梳子扔在爐子裡,燒出一屋子嗆人的氣味。她不怪我,摸摸我的頭說:“下次別這樣,會傷著你的。”爸爸氣得直跺腳,罵我是禍害精,追著要打我,都被她勸下。我是個垂頭喪氣的勝利者,她這樣對我,又讓我對她恨不起來。
她依舊對我好。她會蒸糖角包,包大餡餃子,還會烙餅。這我都喜歡,她烙的餅比媽媽做的好吃,可是,我多麼不願意承認。
13歲生日那天晚上,一家人陪我吃完生日蛋糕後都去睡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突然被一陣雷聲驚醒,緊接著外面下起瓢潑大雨,從小就害怕電閃雷鳴的我,哭著縮在被子中間。我以為,我要死了,我以為,是老天報應我,這麼好的後媽不知道珍惜。可能哭聲太大,不一會兒,她披著衣服跑進我的房間,柔聲地哄我:“不怕,不怕,乖女兒。”她將我抱在懷裡,第一次,我沒有拒絕她。
我不再尋釁滋事,但也不叫她媽媽。偶爾在餐桌上說個笑話,看她和爸爸眉開眼笑,我就想,她要是媽媽該多好。
初二下學期,我經常失眠。整夜整夜睡不著,人變得恍恍惚惚。終於,我頭痛欲裂,病倒在床。她請來中醫,給我把脈。醫生說:“壓力大,營養不好,不礙事。”接著開了藥方子,她急忙跑出去抓藥。煎好的藥一端來,我乾嘔不止,喝不下,還衝她大發脾氣。
她給我開小灶,變著花樣做飯給我吃。小泉嫉妒,衝我翻白眼,我感到很幸福。我說:“這排骨沒放鹽,小泉你嚐嚐。爸,不信你也嚐嚐。”她猶豫著,伸過筷子。她也挺想不通地說:“怎麼會呢?我明明放鹽了。”爸爸呵呵地笑了,小泉趁我不備,搶我碗裡的排骨。兩雙筷子在碗裡歡快地碰撞著。
不多久,她又端來一碗粥給我,裡面有砸碎的核桃仁和一種形狀像芝麻、口感像松子、氣味清香的米粒。她說她問過醫生,這個東西補腦安神,也許可以治失眠。每天11點多,她守在爐前,煲好一碗粥,端上來,催我趁熱吃。我從題海里拔出頭來,接過,一句話都懶得說。我喝粥時,她開始鋪床,打來洗腳水,叮囑我早些睡。一連六個多月,日日如此。很神奇的,我的睡眠日益好轉,不再莫名地煩躁,也喜歡上她做的那種氣味清香的米粥。
經歷了許多事後,我越來越愛她,愛她的善良,愛她的寬容大度,愛她為我做的一切一切,可不知為什麼,那句媽媽,我始終無法叫出口。
暑假,爸爸把我送到黑龍江的奶奶家中。剛開始幾天和表弟他們玩得挺開心,可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想家了,尤其想她——和我們一起生活了幾年的後媽。晚上,我撥通電話,是小泉接的。
“弟弟,”我說,“你讓媽媽聽電話。”第一次叫小泉弟弟,過了好一會兒,小泉才哽咽著喊媽媽。
“媽媽。”我一股腦地說出心存已久的話。“媽媽,我想你了,我一直都在想你。媽媽,我又失眠了,再過幾天,我想回去,你再給我煮柏子仁粥好嗎?”
電話那端好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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