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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賤,一視同仁才是正理,方才忙起來我倒不怕了,此刻想起來,確實有些後怕。”
正午的陽光像一雙溫柔的手,輕撫著人的臉。微風輕輕吹著,路兩旁的桂花樹一點點撒落下來,落在玉珺的鬢上,像是點綴上的金黃小花,泛著柔和的光。四人徐徐行之,鄭世寧想必是很少能正大光明地出來,整個人都很雀躍,拉著鄭思釗左看右看,轉眼就落在了後面。只剩玉珺和李善周兩人並排而行,一片靜默。
玉珺的心分外的沉靜,就這麼靜靜走在長安的大街上,不論是於前一世的她,還是重生後的她,都是一種奢侈的享受。重生,帶給她不可知的未來和無限的希望,一切都是美好的。
許久之後,她聽到李善周溫潤的聲音:“玉姑娘同令堂的感情想必很好。”
他的聲音極低,玉珺卻聽得真切,她微微點頭,道:“我和娘自小相依為命,我的身邊沒有別的親人。娘待我如珠如寶,偶爾卻待我極兇,她想讓我也能學醫術,懸壺濟世。可惜我不爭氣,學到一半就再不肯學。她閉上眼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唯一的母親沒了,他們還有母親,我卻再沒有……”
她說著,聲音便有些哽咽。娘死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讓她回到舅舅身邊,讓舅舅替她尋一戶普通人家,在舅舅的庇護下,開一家小小的醫館,一世安安穩穩,嫁人、生子、老去,無波無瀾地走完一輩子。當時她對孃的心願嗤之以鼻。儘管娘一輩子對父親諱莫如深,可是她在機緣之下卻得知自己的父親就是將軍,她自認是堂堂將軍的女兒,天之嬌女,如何能平淡過一輩子。
所以娘離世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她萬萬不能回到將軍府,不能回到父親身邊,當時她不明白,如今重活一世,才明白孃的良苦用心。
她是鄉下長大的孩子,如何能鬥得過林南薔那些人的心機,不說旁人,就是秦艽的城府都能讓她過不好日子。
娘希望她平淡一世,她卻自己把自己的安穩人生送進了熔爐裡淬鍊。前一世的事情錯綜迷離,舅舅拒她在門外,她迫不得已搬出了父親,一步錯,步步錯,終究是遺憾。
娘……
玉郡目光沉沉,只覺得眼中酸澀,心中苦楚。只怕一低頭,眼淚就要掉下來,只能強自鎮定地望向別處。
李善周卻駐了足,玉珺險些撞到他的身上,一抬頭,就見李善周認真地對她道:“玉姑娘,想必寧舒跟你提起過,我的聽力並不太好……”
玉珺大為窘迫,連忙道歉:“對不住,是我疏忽了……”
她時時刻刻就提醒自己要看著李善周說話,可是有些時候仍舊忘記了。
玉珺頗為懊惱,只覺得尷尬,卻見李善周嘴角輕彎,帶出一個促狹的笑。那個笑容消失地極快,玉珺以為自己看錯了,就聽李善周低聲道:“你娘這般疼你,如今自然也不會對你失望。你雖學藝不精,可也學以致用。縱然曾經被人拐入迷途,可是在迷途中卻幹了一番大事。有女若此,她也能瞑目了。”
他說著便自己往前走,玉珺愣在原地回味他的話,這才意識到方才她說的話,李善周分明是聽到了。她有些懊惱李善周的小花招,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他是覺察出了她的難過,所以才拿話擠兌她。
不論如何,她心頭的陰霾被他一鬧確實一掃而空。
“玉姐姐你看這個糖葫蘆,晶瑩剔透是不是很好看……”鄭世寧尋著一串糖葫蘆擁上來,拉著她說話,她低聲應著,眼睛卻忍不住看向李善周,他一個人緩緩走在前面,不見他們來,就轉過身來停下腳步,嘴角仍舊噙著一抹笑,一派雲淡風輕。
鄭思釗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李善周身邊,卻是揶揄道:“你們在前頭有說有笑的,說些什麼呢?世寧任性一次,倒是教你救出個寶貝來。我看這個玉姑娘倒是有趣得緊,有膽有謀,還會醫術,嘖嘖。可惜來歷我還沒查清,她又不太願意說的樣子……”
鄭思釗有些惋惜,“不如我開門見山問問她?哦對,花想容,也許她知道!”
他一人自言自語慣了,在李善周的跟前,他常常唱獨角戲、原本他以為今天的揶揄依舊會換來沉默,沒想到,李善周卻是回了頭,認真道:“她住在我的府裡,凡事自然有我,不勞你操心。”
鄭思釗一時沒想到他竟會回應他,回應他也就罷了,還是這麼明顯護犢子的一句話,他幾乎是睜圓了眼睛,追問道:“你來真的?”
李善周彎了彎嘴角,那一頭,鄭世寧拉著玉珺走到一家首飾攤子跟前,玉珺低著頭,認真地聽鄭世寧說話。鄭思釗不死心,走到他跟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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