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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依稀眼熟地站在他們面前,同時還有個依稀相似的阿寶。只怕他們要更加驚歎郡主同陛下的皇家血統了。
姜冕同皇叔互相示意後,也坐到了那一側的另一把椅子上,還有侍從奉茶。自他進門,阿寶視線便投到他身上,膠著難分,牢獄內熬出的憔悴容顏也滌盪一空,重煥生機。姜冕只隨意掠了她一眼,並不如何停留。
我找了個適當的距離站了,滿堂視線唯有晉陽侯不著痕跡。我這皇叔於公開場合便是一副貴胄氣派,端雅清貴,目下無塵,不染俗物。這場公案裡,他掛了名,真假郡主——名義上皇叔的掌上明珠,對此也瞧不出他的傾向與端倪。王侯氣度,果然是久經歷練凝鑄的。
大理寺卿道明原委,重述此案情節與初審結果,因眼下有人翻案,故而重審。一旁堂案主簿一字字記錄,不敢有差。
御史臺為自己這一天賦之權得以插手大理寺案件而表示滿足。
官樣過場走完後,案子的關鍵又到了真假郡主自辯環節。然而誰也沒想到,這回阿寶翻案得令人瞠目。
“回稟各位大人,阿寶自幼在民間長大,並不知自己身世,唯聽母親提到過阿寶生父,說父親是她平生僅見的一位奇男子,文武雙全,是開國戰火裡走出來的浴血將軍,有不世功勳。然而他揹負著一個天大的秘密,深愛一人而不可得,為了維護那個人,他自甘放逐。母親就是在這時闖入他的視線。因母親同那人長得極似,他便將對那人道不出口的愛漸漸轉移至母親身上,後來便有了我。”
阿寶有條不紊道來自己身世,滿堂震驚,紛紛拿眼看向晉陽侯。
晉陽侯還是端雅清貴的形容,但面色略白,彷彿被言語拉入塵世,無法掙脫命運的束縛,面有哀慼與薄怒。
大理寺卿也萬萬沒有想到阿寶竟有說書人天賦,阿寶供詞裡的父親身份同晉陽侯太過吻合,更是貴在虛實相嵌,離真相只有半步距離。
“阿寶姑娘,你所言可屬實情?你所謂的父親,其功勳經歷,舉國皆知。然而涉及隱秘之事,無法辨別真偽。以及你所謂的母親,身在何方,可否傳來作為人證?”
阿寶面容悽然:“大人,阿寶對天發誓,今日所言字字屬實。母親早已不在人世,臨去時見我孤身一人,便將父親之事告知。但母親不欲阿寶卷入皇親身份,便令阿寶謊作失憶,投奔當地縣令。然而縣令婉轉得知阿寶身世,想要因此邀功,逼迫阿寶前往平陽縣面見暫為巡按的姜太傅。誰知姜太傅身邊已然有了一位郡主,而且同太傅十分親暱,二人不避閒言,吃住皆在一起。太傅聽信那人為郡主,便斥阿寶為偽冒,根本不聽阿寶解釋。阿寶雖順著母親遺言,並不願捲入真假郡主一案,但身不由己,一件件事情逼得阿寶不得不自證身世才能苟活。”
滿堂繼續震驚,紛紛看向姜冕,眼神是佩服的。堂堂太傅竟能不避閒言同郡主傳緋聞,這是何等的……風流無恥。
晉陽侯自身的風流韻事未洗清,但不妨礙他投向姜冕一瞥,深具無言審判之威。後者頗感壓力,但似也無力反駁,誰讓阿寶說的這些事情它並非虛言呢。
我在一旁對阿寶很是刮目相看,兩段供詞便深入剖析了當朝兩名權貴的人渣秉性,簡直入骨三分,讓人不得不信。
被戳上“色膽包天”標籤的太傅姜冕頂著眾人矚目的壓力,還得作淡定模樣,端得極為辛苦。然而我一點也不同情他。平陽縣他所作所為,以為天不知地不知,胡作非為一件件,也該被收拾一下。真是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大理寺卿終於從聽八卦中暫時脫離,神情複雜看了看同他處於三角關係的姜冕一眼,隨後正了正色,重新面對阿寶:“既無人證,如何證明你所言非虛?太傅乃是正直之人,豈非你口中罔顧王法只徇私情的好色之徒?”
最後一句很帶個人感情,斷句語氣都別有情緒。
晉陽侯也再看了姜冕一眼。
姜冕無奈只得再頂一層厚臉皮。
雖無人證,阿寶也依然成竹在胸:“母親說過,朗朗乾坤,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無需去辨,一切自有天定。可阿寶覺得,明珠蒙塵,騙子卻逍遙法外,無異於天道下的諷刺。阿寶必要自證身世,令母親餘情得寄,讓父親知曉。母親與父親做夫妻時日雖短,且並未有明媒正娶,父親依舊是孑然一身。但母親對父親的熟知,恐怕普天之下再無第二人。父親不為人知的隱私,母親也是唯一知曉的人。”
事涉皇族面子,大理寺卿不得不請示晉陽侯是否方便阿寶說下去。
晉陽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