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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上等客房,所以晚飯是送到房裡享用的。我先是挑剔飯桌太高,再是嫌棄凳子不舒適,最後打滾兒表示我有幽閉恐懼症。姜冕任由我鬧騰,他自巋然不動,固執地命夥計將滷煮和肘子送到房中。
滷煮火燒和水晶肘子弗一入室,濃濃的香氣頓時將我吞沒。我從地上爬起,默默滾到桌邊,提了筷子埋頭猛吃。
姜冕品著一道特色湯點,看我趴在桌上吃得不亦樂乎,不由冷冷道:“幽閉恐懼症不發作了?”
我決定等吃完了再發作。
姜冕果然沒有騙我,這家客棧的滷煮火燒和水晶肘子美味得讓人險些把舌頭吞下。啃完骨頭上的最後一粒肉渣,吸溜幹了碗裡最後一滴湯汁,我只能把自己放在床上平攤開,撐得人事不省。
夥計收拾完了飯桌,搬來一個大木桶放到房中央,另有其他夥計提來一桶桶熱水傾倒其中,不多時,房內瀰漫開水汽蒸騰。夥計們退出去關上門後,姜冕從他那隻神奇包袱中翻出了一個大袋子,扯開袋口,從中抓了一大把花瓣撒到水面。
我平躺在床上,側頭,滾動眼珠看過去,很擔憂:“這麼一大桶湯怎麼喝得下?”
姜冕不緊不慢抖落著花瓣,聞言笑一聲:“還有你吃不下喝不下的?”
我撫了撫鼓起的肚子,誠懇萬分:“要不,留著明天喝?”
他撒完花瓣,挽了袖子,俯身劃了幾下水試溫度,起身走到床邊,抱了不想動彈的我坐起,柔聲細語:“這一路都沒見你好好洗澡,風塵僕僕就回了京師,明日有重要的人要見,趁今夜洗一下征塵,好不好?”
“不好。”我扭頭就想躺回去。
當然沒能夠。他一手撐在我後心,堅定地不容動搖,換了策略好言相勸:“吃撐了不是?泡個澡消消食,才好舒舒服服地睡一覺,明日才有胃口吃更多好吃的,可不可以?”
我猶豫了一下:“可以是可以,就是……”
他趕緊補充:“就是什麼,少傅都同意。”
我大悅:“真的嗎?桶裡的花瓣也可以讓我吃?”
姜冕垂首將我一張雀躍的臉看著。
“……”我揪著手指,無聲地嘆口氣,男人果然是個口是心非的物種呢。
既然我要泡澡,那他自然是要回避。但他不放心,只肯迴避到屏風後。
一燈熒然,他抱了卷書避到房間的另一頭,叫我放心沐浴。
他放心了,我可沒有放心。我繞著水桶走了幾圈:“你真的不會偷看嗎?”
屏風後傳來他不屑的輕嘲:“又沒有什麼可看。”
“……”我捂著心口,感覺受到了會心一擊。
淚流滿面默默除衣物,把自己剝光後,噗通跳進了浴桶裡,蹲到一層層的白色花瓣下,兩手捧水,捉花瓣,戳水泡……
桶內空間不小,我撲騰了幾個來回,蕩得水紋來回晃,再撞到光溜溜的肌膚上,非常舒服好玩。花瓣層層疊疊,可見耗了不少,也沾了不少到身上。捧了一大捧花瓣湊到鼻端,同姜冕身上的香氣一模一樣的味道。原來是一場梨花浴。
正玩得開心,客棧的窗戶一聲鈍響,就見一道人影飄然落下。我捏著兩手花瓣呆呆看過去。
落地的人一身勁裝武丁打扮,見此情此景也呆了,隨即驚慌失措,顫抖跪地:“陛……”
姜冕快步搶出屏風,拿了自己外衫當頭給我罩下,怒向來人:“放肆!”
勁裝武丁叩地不起:“末將無狀,請太傅降罪!”
即便如此,姜冕還是擋在了我跟前,怒火不消:“你夤夜擅闖,不知是死罪?”
勁裝武丁絕望了:“末將領皇叔之令,前來探看太傅是否帶回郡主,沒想到在此沐浴的竟是陛……”
“閉嘴!”姜冕冷聲喝斥,“皇叔這是不信任我,先令你來探查?”
勁裝武丁夾在太傅與皇叔之間,連呼吸的勇氣都快被榨乾了:“皇叔乃是掛念郡主……”
姜冕不耐煩地揮手:“既已探查完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再有下次,眼睛挖下來!”
勁裝武丁連連稱是,一個跟頭翻出了窗戶,忙不迭地逃走了,自始至終沒敢再抬頭一次。
姜冕疾步跟上窗前,將窗戶牢牢鎖嚴實了。
我趴在浴桶裡,腦袋從他的外衣邊緣露出來:“他為什麼很怕我的樣子,還給我下跪?”
姜冕平了半晌怒火,走來浴桶邊,一面拿外衣包著我,一面俯身試水溫:“一個陌生男人闖了姑娘家洗澡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