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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哪裡妥了?”我深深震驚,完全跟不上太上皇的跳躍思維。
太上皇向皇叔尋求支援。皇叔在我與我爹的對答中始終保持沉默,此刻被要求表態,不能再繼續沉默了,遂緩緩開口:“我覺得,似乎是不太妥……”
在我們二比一的壓倒性優勢面前,太上皇深受打擊,覺得整個世界都與她為敵了。
“可是元寶兒明明喜歡蘇琯……”
我紅了臉:“我喜歡他,不代表要他做妃子啊!把狀元公納入後宮,簡直太荒淫無道了,我才做不出來!”
“是名聲重要還是鮮活水嫩到嘴的少年重要啊?”太上皇依舊苦苦掙扎。
“我並不是為了什麼名聲!”
“那是為什麼?”
“是我的道德底線!”
“元寶兒都會講笑話了。”
……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之際,皇叔來打圓場:“既然元寶兒不樂意,也不用勉強她了,選妃的事,也不必急在一時,讓她慢慢挑吧,若是一時間無法接受幾個人,姑且先選一人吧。”
太上皇不樂意了:“元寶兒是朕唯一的孩子,既然做了女帝,一切都得有帝王規格。後宮無人像什麼話,後宮只有一人更不像話!卻邪你不過是男人立場的想法,認為女人憑什麼可以多夫多侍是不是?認為女人就該相夫教子,從一而終是不是?若是男人為帝,後宮三千都合情合理,並沒人要求男人從一而終。難道天生男人就高貴?我們女人既然做了帝王,憑什麼不能要求與男人同等待遇?”
皇叔被駁斥得啞然半晌,才道:“世間常理如此,你何必同世俗抗衡?男人並非天生高貴,我也並不是站在男人的立場。即便你這番話,在邏輯上說得通,姑且算是有道理。但在情理上呢?無論男人女人,情之所至,唯其一人。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麼?不然,為何陛下你為帝時,後宮實際上只有謝庭芝一人呢?拋去貴妃妒夫屬性,難道不是陛下心甘情願唯他一人所至?你自己尚且做不到,何必要求元寶兒遵循你所規劃的女帝規格?”
太上皇被駁得惱羞成怒,轉移炮火對準我:“元寶兒,你自己說,要不要後宮,要不要妃嬪?”
我將撿起的花名錄掃了一遍後,抬頭道:“我不要名單上的這些人,若是父皇覺得好,可以自己留著。”
我離開鳳儀宮的時候,太上皇被氣得肝火上竄,不過有皇叔滅火,我也就不管了。
回到雍華宮,批奏摺都沒心情,到花園裡散心,忽聽一聲“陛下”,叫得怪聲怪調。我循聲看去,矮樹上掛著一隻鳥籠,鳥籠橫枝上蹲著一隻胖鸚鵡,羽毛如火焰般鮮亮。
“紅伶?”我拿起石桌上的鳥食投餵,手指伸進籠子裡摸它的紅羽,“這些時日你都胖了這麼多,你跟元寶兒一樣能吃麼?”
紅鸚鵡自我手指下揚起小腦袋:“元寶兒元寶兒,太傅什麼時候才能比滷煮重要?”
我指下一頓,愣了一愣,才想起不過是鸚鵡學舌:“你就不會說點新鮮的?”
紅鸚鵡搖頭晃腦:“元寶兒元寶兒,等太傅學會做滷煮,太傅就比御廚重要了。”
我坐到鳥籠旁的石凳上:“是麼,太傅的滷煮做得怎麼樣了?其實梨花羹也可以的。”
“元寶兒元寶兒,太傅什麼時候才能比滷煮重要?”紅伶就在這兩句話顛來倒去地重複,“元寶兒元寶兒,等太傅學會做滷煮,太傅就比御廚重要了。”
我開始覺得鸚鵡乏味,不再理會它,起身離開。
就在要轉出花園時,後面的蠢鸚鵡忽然道:“我羨慕那時的自己,還有完整的幸福可以撕碎。”
“……”我險些跌了一跤,陡然回頭,卻見,不過是一隻鸚鵡在學舌。
然而,是一隻鸚鵡在學舌。
※※※
瓊林宴,作為一場科考的最後尾聲,主旨是君臣盡歡,為歷盡艱辛魚躍龍門晉級為天子門生的新科進士們把酒祝賀的盛宴。
天子賜宴皇城外山清水秀的鏡春苑。鏡春苑是皇家御苑之一,禮部選中此地為瓊林宴的場地,並提議京中官員可攜家眷,君臣同樂。鏡春苑佔地遼闊,可容數萬人同遊,又兼風景秀美,尋常時節並不對臣下開放。而既然辦一場盛宴,不如辦得更盛大一些,充分體現天子與民同樂的主旨。
佈置場地,籌備酒席什麼的,就交給禮部去辦了。
這幾日我在宮中憋悶不已,也是時候要出去放放風了。奏摺都交給中書舍人蕭傳玉打理,他滿腹怨言我只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