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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從姜冕的陳述裡發現了真相,眸中星火點亮,語聲顫動,“元寶兒……”
“兒臣讓父皇擔心了。”我向母親拜了一拜,仰頭望她,“元寶兒想起從前了,記起了父皇和母妃養育元寶兒的點點滴滴,記起了皇叔對元寶兒的愛護,也記起了太傅對元寶兒的悉心教導。”
太上皇的強勢氣場頓時被慈母情懷取代,滿臉疼愛,好似失而復得的神情:“記起來了就好!只要不跟以前一樣傻,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皇叔也是神色微動,凝眼向我:“陛下能憶起從前,實在令人欣喜,必是柳太醫的湯藥見效,當重賞才是。”
我點頭,能恢復記憶雖少不了姜冕時時提醒與刺激,但太醫哥哥的迴夢湯一碗接一碗的灌下來,卻也有不容低估的功效。
“那麼,兒臣自己選的鳳君,父皇也是不反對了?”我最後點題。
太上皇疲憊地揮了揮手,無力地表示:“朕反對又能如何?如今你都會先斬後奏了,朕能奈你何?”再將犀利的視線對準姜冕,“望鳳君此後竭力輔佐陛下,無論前朝還是後宮,都應鞠躬盡瘁。”
“臣自當盡力。”終於獲得勉強認可的鳳君回應。
然而就在我們為階段性的勝利欣喜時,太上皇忽然補充一句:“彌泓,元寶兒亦要真心待他。”
*
自從飲下我餵給他的藥,彌泓這些時日昏睡的時候多,醒不過半個時辰。若那晚我將瓶中藥全數餵了他,只怕半個時辰都難醒。
我取了宮女手中湯水,坐到床邊,喂彌泓飲下。湯水從他唇角流淌下來,被手巾隔住。這般滴水不進,不飲不食,已數日。我未讓宮人將彌泓情況彙報給太上皇。一怕父皇動怒,二怕父皇傷心,三怕父皇遷怨。
“陛下,太醫令來了。”宮女疾步入寢殿,小聲稟報。
我重新從湯碗裡舀出一勺湯汁:“傳。”
柳牧雲帶了一隻小藥箱入殿,腳步輕緩,在十幾步外緩緩施禮:“陛下召我來是?”
當著他的面,我將一勺湯汁喂進彌泓嘴裡,再看湯汁流出:“太醫哥哥何必明知故問。”
“陛下要的莫非不是這樣?”柳牧雲淡然問。
我擱下湯碗,抽了手絹淨手,轉身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太醫令,雲淡風輕的神采,幾日未見卻似乎清瘦了不少。
“他不飲不食,這般下去,能撐多久?”我反問。
“陛下是想要他醒來看著陛下與鳳君琴瑟和鳴早生貴子?”柳牧雲亦反問。
“……”我被他問得堵了一堵,“難道要他永遠醒不過來?彌泓心思單純,不會生怨抱恨,甚至可能他連何為貴君都不懂,他大概也只是將朕當做一個小夥伴。朕並不想要他性命,你應當知道。若他持續昏睡不進飲食,性命垂危,事情鬧大,太上皇得知此事,豈不震怒?”
柳牧雲開了藥箱,抽了枚銀針,自行起身,走來床邊,臉色平靜,就要向彌泓頭頂施針。
我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緊張道:“太醫哥哥,你確定能保他安然無恙?”
柳牧雲低下目光,看在我抓他手腕的手上,許久,抬起另一隻手,將我的手握住,挪開,鬆手:“我非神醫,無法保證萬一。”
他神色沉抑,拈針的手指一動,穩穩刺入彌泓腦中。
我聞見他身上的微微藥草味,心神安定,已不再如方才那樣緊張。他停針片刻後,抽針離腦。
彌泓喉中悶哼了一聲,眼睫顫動。我再取湯來喂,一勺灌下,他張嘴含了一些,喉頭起伏,有下嚥的意識。
我心頭重石終於落地,又趁熱接連餵了幾勺,給他擦了嘴角,直腰起身,見柳牧雲依舊站在床邊,半步未挪。我擔心他在觀後效,心頭一緊:“沒有徹底解?”
柳牧雲不答,反問我:“可否給陛下請一脈?”
“我又沒病。”我脫口。
他不作回答,站在身邊也沒動。我只好聽其言,伸出手。他手指在我脈上輕輕一壓,三指定位。一坐一立,仿如靜止。切脈良久,他方收回手。
“陛下近日勞累過甚,氣弱力虛,應溫養。”他緩緩道著醫理,語氣變也未變,直接切入病症,“元陰初洩,真元有損,情|事初涉,當知節制。”
簡短十六字,待我愣愣聽明白他說的什麼,血氣便湧上了臉,垂袖遮住手腕,絞著衣角,口中喏喏:“國事忙碌,我只是太累了。”
這話在脈象面前大概狡辯得蒼白無力,我垂頭,臉上更燙。
好在這時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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